这些魏军降卒像发了疯似的接近火源,瞬间将自己点成了一只大火球,然后迅速冲向近在咫尺的延安军骑兵。
他们口中狂叫着,或跳起来搂住马上骑兵,或干脆抱住马脖子、马腿,用自己的身体为燃料,疯狂地对骑兵开展了火攻。
延安军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几十骑人马被火焰点燃。马上骑兵或被甩下马来,或主动跳马打滚灭火,场面一片混乱。
最麻烦的是,被火点燃了马鬃、马尾的战马彻底炸了群,他们乱闯乱跑、乱踢乱咬,本能地逃生。
但这一过程,却将更多的火种撒落到骑兵阵中,引起了更多的着火点,将姚乙所部马队冲得七零八落。别提战斗力了,人马一时都收拾不住。
这些魏国“火弹”,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作为武器,悍不畏死、奋不顾身地发起攻击,其凶悍程度大大超出了众人的预料。
眼见“火弹”袭击得手,魏午发出一声狼嚎,率领剩余众军呼啸着杀了出来。这样一来,魏军穿出草丛,摆脱了被火攻的危险。
魏军按照武卒标准,每人负箭五十支。魏午下令,趁着敌军慌乱,将箭袋射空,一支不留!
这就是亡命的打法!
姚乙一边躲避箭矢,一边狂怒地下令:“反击,反击!”
但马群惊了一之后,一时之间哪里收拢得住?竟然被魏午率领的魏军,打出一波反冲锋,造成了部分马匹和骑手的伤亡。
“轰隆隆隆!”熟悉的马蹄声在天地间回响!
前锋楼迪率领的马队直接穿过荒草丛,呈碾压之势从魏军后方杀了上来。
黄草淹没了马匹的大部分身姿,远远望去,只见一片寒光闪闪的马刀,骑手仿佛草遁而来!
第一匹马儿冲出草丛,第二、第三、第四……更多匹马儿冲出草丛,仿佛黄色的山崖之上,突然喷涌出一股黑棕色的洪水一般。
马匹、战甲是黑棕色的浑浊水体,马刀是激荡起的透明浪花,激荡着冲向前方。
魏午是个绝对的狠人,明知道自己被敌人抄了后路,但头都不回一下,手持一支长戈,瞄准姚乙的战马飞步上前,意图在临死之前拉上一个垫背的——级别越高越值得!
姚乙用双腿死死夹住略显受惊的战马,身体在马背上直立起来,双臂如猿猱般地刷刷刷向魏午连续放出三箭。
每一支箭都射中了魏午的身体,但却不能阻止魏午疯狂进攻的步伐。
身后一马飞驰而来,骑手依托马镫固定力,身体做出大幅度倾斜动作,将马刀刀锋伸得尽可能远。
“哧啦!”一声,马刀的刀锋拖过魏午的背部,将三层皮甲尽数划开,在魏午急速地奔跑之中,皮甲零零碎碎地散落一地,背部显现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魏午情知背后敌人来攻,自己无法完成击杀敌军头目的任务,于是用尽全力将手中的长戈向着姚乙的方向掷了出去。
但他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自己眼光始终和长戈保持同样的距离!在他的眼中,长戈尽管在疾速飞行,却没有随着飞行距离的增大而变小。
因为,在魏午掷出长戈的同时,他的脑袋也离开了身体,跟随长戈一起飞行!
姚乙手中马刀一挥,用巧劲将长戈的冲击力卸去,杀气腾腾的长戈如同一条草蛇一般一头栽向地上。
几乎同时,魏午死不瞑目的大脑袋也飞旋而至,姚乙用马刀一迎,直直地将首级挑在刀尖之上:“谢了,老楼!”
楼迪冷哼一声:“第三次了!”
姚乙笑道:“不急,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