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刘师爷被晃晃悠悠的竹筐艰难地吊上城头后,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便脚步踉跄着急忙去见蕲州知州房少恭。
房少恭自从刘师爷出城去与敌军谈判之后,一颗心就始终悬着,未曾有半刻安宁。
他与守备冯振声两人在雄武门的城楼里面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刘师爷回来了!”一声高喊传来,房少恭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喊道:“快让他进来!”
刘师爷跌跌撞撞地迈进城楼,还未站稳脚跟,房少恭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情况如何?贼军到底提了什么条件?”
刘师爷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声音颤抖着说道:“大人,那贼军主将杨霖要求我们明天送出五百石粮食以及一百头肥猪,否则就要开始攻城。”
听到这个条件,房少恭紧绷的脸微微一松,长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只要对方不攻城,其他的一切好说。”
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守备冯振声上前一步,目光紧盯着刘师爷,急切地问道:“刘师爷,你快给我详细说说城下贼军的具体情况。”
刘师爷心有余悸,眼神中仍透着恐惧,说道:“大人呐,那李家军简直是气势如虹。他们的士兵个个身强体壮,装备精良,小人看了都胆战心惊。”
冯振声眉头紧皱,追问道:“别光说这些,他们的兵力部署如何?”
刘师爷咽了咽口水,接着说道:“大人,他们的营帐连绵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而且,他们的武器……”
“武器怎样?”冯振声着急地打断了刘师爷的话。
刘师爷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说道:“他们的火炮,多到吓人,足足有上百门之多啊!”
冯振声瞪大了眼睛,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火炮乃是军中重器,又不是萝卜白菜,贼军怎会有如此之多?你莫要危言耸听!”
刘师爷也急了,指天发誓道:“大人,老夫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不信的话大人可以再派人去探查。”
冯振声沉默片刻,转头看向房少恭,说道:“大人,此事蹊跷,不可轻信。”
房少恭脸色凝重,说道:“可刘师爷如此笃定,难道真有其事?”
冯振声摇了摇头,说道:“大人,我们蕲州城也就两门火炮,而且还是几十年前从明军手中缴获的老古董虎蹲炮。这李家军怎会有如此众多的火炮?”
刘师爷连忙插话道:“大人,小人真的没有撒谎。那李家军的气势,一看就不是我们能抗衡的。他们的火炮摆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冯振声冷哼一声:“你亲眼所见?还是凭空想象?”
刘师爷急忙说道:“大人,老夫真的亲眼所见。那火炮的炮筒又粗又长,光是看着就令人胆寒。”
冯振声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即便真有火炮,数量也未必有这么多。”
房少恭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李家军自从起兵以来,未尝一败,可以说是百战百胜啊。我之前也听说过贼军向来以火器见长,每次攻城都是先用重炮轰击。看来刘师爷所言不假啊。既然对方现在并不打算攻城,只要粮食和肥猪,那就给他们好了,也能保蕲州一时平安。”
冯振声无奈地看着房少恭,说道:“大人,可是官仓之中现在还有这么多粮食吗?再说了,那一百头肥猪一时半会也凑不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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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少恭阴沉着脸,说道:“官仓虽然没有粮食,但是并不代表城中没有啊。那些城中的大户们也是该出力的时候了,否则到时候城破之后大家一起完蛋。冯守备,你就带人去城里走一趟,替咱们筹集这一千石粮食和二百头肥猪。谁要是不配合,那就让他们出城去跟贼兵去说。”
冯振声一愣,心中暗自骂道:好家伙,这些文官果然贪婪,嘴巴里转一圈出来这数字就多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