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在上次战役中夺得先功,明明我先冲上去的!”
“他枪术普通,却多次受到嘉奖,还被曦娅郡主接见,可恶。这个统领本该是我做才对。”
“武徒之道,在于精,在于诚。终有一天,我要超越所有人,打遍天下无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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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谁,无论内心多么坚定,必定会有些难以述说的阴暗心思,又或者存有偏执之念。这些念思藏于心底,不露声色,所谓论迹不论心,便是此意。
但血腥狂乱激发生灵欲念,引动偏执直至狂暴,在血色蒙上双眼的刹那,他们已经不再是战友,而是疯狂的刽子手,砍向昔日的袍泽。
城下惨叫连连,紧张的攻势顿时缓下来。不论进攻的速度多么快,刀刃的方向都错了,还如何继续下去?
黑翼担心雨天对血腥狂乱有影响,现在看来倒是杞人忧天了。作为灵峒亲赐的道书,已经达到高级水准的仙孽天赋,确实强大到令人发指。
这还是他按部就班的施展道书,如果灵峒本人亲自施展神通,恐怕城下的敌人早已反戈一击,刀兵相向,那种场景想想都恐怖。这位新任的九荒城主,神通太过变态。
就在黑翼以为暂时稳住时候,城墙楼下土地忽然冒出许多土洞,钻出来数十只山精,手拿简易的灵木盾牌,抵挡天际降落的狂乱之咒。
照理说血腥狂乱的道书是心智神通,无法通过物理手段来抵抗。但山精举着的小盾牌十分奇特,狂乱之咒刚刚靠近,就有一道辉光弧线,将咒法弹开。
当然,也不是百分百的抵抗,却实实在在的有了防御的方法。再加上山精加入战场后,狂乱之咒会落在他们身上。与其他低阶兵种不同的是,多数山精在受到狂乱影响后,血红还未上头,就有一股源自内心的理性将他们拉回现实。
林鹤亲自释放的道盾,将狂乱造成的影响减至最小。
血腥狂乱的确是一项恐怖的神通,但它不是直接杀伤性的道术,它的功效需要时间与过程的发酵。
当山精举着盾牌加入战场后,切断了大片狂乱引发的动荡,虽然零星有些道兵与武徒受到控制,却很快被周围袍泽控制。于是战局形势再度回归到之前情况,攻城之势变得越来越强。
然而更让魔教徒恐惧的是,一个威武的男子站在山丘之上,于风雷暴雨下挥动道气,引发大地之脉的灵性,将厚土庇护赐予他所控制的兵种。
【地脉庇护:增加己方部队的防御力,持续时间受神魂影响。
评价:厚土大地往往对坚毅的人有所青睐,至于说谁能称的上坚毅?土之道者说了算!】
没错,掌控土之道的道种就是这么霸气。强大的道术施展在山精身上,拥有更好的适配性。所有山精表皮仿佛披上一件石头做的铠甲,即使面对血肉魔傀的爆裂之弹,也能减轻损伤。
不用多余的言论,山精像磐石一样挡在前方,吸收庞大的远程攻击伤害,为后方迅敏的道兵与武徒铺路。
一座座血肉之塔被推倒,发出轰隆巨响,连嵌在山壁的阁楼都被砸个稀巴烂。熔岩道阵形成的火河,甚至已经被残肢断臂填满。
到处都是激烈的对抗,疯屠举起长刀砍下道兵头颅,武徒一拳打碎魔傀右臂,天狗与玄鸟化身互相撕咬,地火风水的气息乱作一团,道气澎湃的像是巨大火炉,随时可能爆炸。
黑翼用魔狼盾砸在一只玄鸟身上,顿时对方化回人形。狂暴双手抓起躯体,狠狠一折,清脆恐怖的骨裂声音传来,尸体被丢下城墙,摔得四分五裂。
他看了看魔堡局势,已经十分不妙,本来驻守的几处关键城门被道兵冲破,双方势力在反复争夺,你来我往,旗帜几度变换。道阵储备的灵玉也渐渐耗尽,有些土石堡垒被灵械攻破,顿时多了一些漏洞。
这里不得不说周珂这位运输将领,本来上次守城道阵消耗的灵玉就极多,需要支援。他却把所有兵力和资源都拱手相让,连自己的脑袋都做了信使,简直是恩义无双,气得黑翼都要骂娘。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便是北豁之谷的确是天险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除了玄鸟化形这些拥有飞行能力的兵种,其他人都要挤在狭隘的山路,依次通行。
迅捷灵风的最大作用,其实是加快了攻城的频率,因此在极短时间内攻守双方就陷入到炽烈的程度。照这个兵力消耗,恐怕再过不久,守卫魔堡的人就会扛不住,因为缺兵少将而防线溃败。
目前来看,仙朝与圣武殿的兵力消耗十分恐怖,就算在三位道种的持续加成下,伤亡依旧惨重。
特别是玄鸟化身,作为唯一的飞行兵种,受迅捷灵风加持,飞跃魔堡进入内部牵制,固然压制住相当多的血肉魔傀,造成混乱,但自身几乎被打灭百分之六十,山壁上到处都是碎裂的尸体。
经此一战,曦娅的玄鸟化形部队几乎是名存实亡。
但黑翼不得不承认,从这一点上看出,这位仙朝郡主是下定决心要攻下北豁之谷,再不妥协。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魔堡右侧最大的塔楼轰然倒塌,无数滚烫的血水与火焰飞散四溅。
疯狂好战如黑翼,也露出绝望之色,北豁之谷守不住了!
“杀啊!让这些魔崽子尝尝枪术的威力!”
“为死去的九荒人族报仇!”
道兵们群情激奋,甚至有神弓手都赶至前线,射光他们最后的弹药,提着弓弩要与魔教徒血拼。以黑翼的思维,很难理解这些兵种的士气从何而来,明明才刚经历一场惨痛的大败,甚至要攻打的地方与这些云间城的兵毫无瓜葛。
然而仙朝的兵种都亢奋无比,甚至有些能够进行双重打击,造成更加高额的伤害。
血红色的城墙越来越残破,一个个道兵攀上城墙,围攻杀戮魔教徒。
忽然,最前方的九荒魔旗不知被谁砍倒。如同无形的宣告,胜利的天平已经彻底倾斜。
黑翼狠狠地捏碎一个道兵的头颅,望向汹涌而来的道兵。无论他何等不情愿,现在也要承认一个事实,北豁魔堡被攻破了!
他挥了挥手,带领剩余的天狗,朝南城门撤去。
这场仗失败了,不管什么原因,输就是输。
见到守城道种撤退,战线上的疯屠与血肉魔傀,顿时士气大跌,慌乱地扔下武器开始逃窜,却逃不开追兵的长枪。
无论他们怎么呼喊,仙朝之兵都不会留情。
城外挂着的尸体也曾经这样哀求过,得到哪怕一丝回应吗?对付这些无情变态的魔教徒,唯有杀戮能让他们反省,唯有死亡能让它们净化神魂。
云山之旗被重新挂在北豁之谷的城头,前后不过数月时间,却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
九荒之地最正统的传承,曦娅郡主,她终于踏上故土。用魔教徒的鲜血浇灌利剑,兵锋所指,光复郡城。
“光复郡城!”
“曦娅郡主,战无不胜!”
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从城墙响起,伴随玄鸟嘹亮叫声,回荡在整个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