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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垒好不容易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却是很不休闲的衬衫领带,只差套上一件西装拎个包出门办公了。许半夏看着他惊奇地问:“你干什么?上班去?”
赵垒笑道:“我只带了一件T恤,你倒是去看看,被你挂成什么样子了。”
许半夏狐疑着被赵垒推进屋,见那件T恤就扔在床上,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区别。赵垒拎起来给她看:“你瞧,你也不知道怎么挂的,我穿上去就跟被人从背后拎起来过一样,后面的领子高高翘起。”
许半夏一看果然,幸好自己的衣服是已经换了一件的,否则一准也是那样子,都是一种挂法,不由哈哈大笑,拎起来找个洗衣袋装了,挂到门背后,笑道:“我昨天还想勤快一下,看来不是那块料。走,我们下去吃饭。”
赵垒笑着摸摸许半夏的后脑勺,道:“你还不如我,我是出国时候住宾馆给逼出来的。要不要叫上苏总他们?”
许半夏道:“你打个电话给他吧,他昨天似乎说过今天准备很早起来就回去安排,我怀疑他现在都已经把房间退了,你打他手机。”
赵垒去找手机,打开来正要拨打,见短信传入,一看笑道:“他们已经走了,说是怕我们还睡着,不方便打扰。八点整时候的事。那时候你已经起床了吗?”一边说,一边已经动手扯领带,看来纯粹是因为装点门面才打的领带。
许半夏心里觉得遗憾,赵垒衬衫领带的样子非常潇洒,不过想想也是,谁愿意吃饭还挂着领带。他是把她许半夏当自己人,才会很自然地就把自己最闲散的一面展现给她,想到这儿,许半夏心里甜甜的,挽起赵垒的胳膊,有点委屈地无中生有:“刚刚在门口差点与高跃进吵架,这人仗着给我做担保,简直是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赵垒奇道:“我出去找你的时候你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我印象中你跟高跃进的关系除了生意场上的关系外,私交应该是很不错的,怎么,他不会是吃我的醋了吧?”
许半夏笑嘻嘻地道,“还真是有可能,就是见了你以后变调的。咦,他怎么可能?他昨天还带着女朋友冲我耀武扬威呢,这花老头,搞不清楚他。”
赵垒笑道:“可能是占有欲吧,巴不得身边女子都属于他。再说,妞,你又那么与众不同,跟你在一起阳光灿烂的,想不喜欢你也不行。今天要是换别人,我说你衣服挂得不好,你得冲我委屈了。”
许半夏想了想,忽然笑道:“你还说,这种委屈才叫情趣,否则我们就跟兄弟有什么区别?我昨天见苏总女友坐下来就很自然地坐在苏总身边,我还好好观摩了一下她的姿势,只是我学着觉得别扭。”
电梯里幸好另外两个是老外,赵垒心想,否则人家听了非得笑死。笑着劝解道:“妞,你行事率性自然,心胸开阔,不会予人压力,与你在一起,人很轻松。至于像不像女孩子,各有各的看法,起码我看着你越来越像女孩。我还巴不得人家看不到你的好处,省得我远在别处担心。”
许半夏想了想,道:“这很不公平,任是谁看见你都会觉得你帅,我其实每天都得担心你。再说现在应酬的套路我都清楚,天哪,我还见过你身边坐着个三陪小姐,我的心胸还真不是一点点开阔。”说起来真是悻悻的,虽然知道这有点秋后算账的意味。
赵垒知道这事说下去很解释不清,其实许半夏心中最是清楚这种社会现象,她只有比其他女子清楚得多,只得岔开话题,笑道:“倒是叫我想起你那次气走一个鸭,那时我只以为你不喜欢这种人,现在才知道,你这人的本质其实保守得很。”
许半夏自己也知道这事再深入也没用,现在出去应酬的谁不叫小姐?自己不叫,别人的小姐还会趴过来诱惑,男人的坚持……其实脆弱得很。不想再说下去,说了也是跟自己过不去,社会现象如此,靠她一个人太不自量力。正好走进餐厅,见高跃进也在座,他的一桌不少人。便跟赵垒道:“高跃进在那边,我们离远一点吧。”
赵垒道:“别太刻意,领座带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当不知道最好。”
许半夏笑道:“对,干脆刺激刺激他。”领座小姐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怎的,真的把他们带到高跃进他们旁边的一张小桌。许半夏与赵垒坐下,两人不约而同地把椅子移近,顽皮地相视一笑,存心做给高跃进看。
边吃,许半夏便边跟赵垒介绍早上另一个电话,完了道:“我本来想立刻就给那个老板电话,但想让胡工他们把快件寄出了再说,否则他们心里没有寄托和希望,弄不好还是会坚持在抗争的一线。”
赵垒犹豫了一下,问:“你然后是不是要透个什么风声给那老板,让他加大对胡工那一小部分人的压力,迫使胡工他们最终为逃避而背井离乡?妞,全国那么大,多花点钱,还是可以找到能人的,别太钻牛角尖,有几个给你拉来就可以了,你这儿待遇好的话,其他人会闻风跟进的。做事不要太绝。”
许半夏道:“可是我与对方老板的交换条件就是他交给我抓进去的人,我下手瓦解重机厂工人的抵抗,我跟你说过的,你忘了吗?我要是没完成瓦解的话,那人还不得找我算账?”
赵垒道:“妞,回到家里,你才是地头蛇,你还怕他们干什么。我昨晚说起我想出一个险着,结果……嘻嘻,我们后来没说下去。我的意思是,先把人换出来,然后你促使屠虹去写那篇他们可能早就想写的文章,搞得那个老板无暇来搭理你这边的事。他们那种企业的资金链一般都是很脆弱的,我看屠虹那么急迫,可能也是有看到这一点,知道可以一击就中。我说的险就在这里,因为我也不能保证屠虹们能不能写出这篇重磅文章。只要写出,后面的事就可以拭目以待了。你说呢?”
许半夏连连摇头,道:“不行,那种黑社会类似物的垂死挣扎会害死我。”
赵垒也是摇头道:“那也行,人过来后,你赶紧撒手不管,让屠虹和他们去闹。其实不管那家上市民企会不会有事,重机厂是迟早要夷为平地的,老年人有时候比较容易老脑筋,你以为年轻人会看不到这一点?他们过来享受这边的甜头后,真愿意回去捧那体制不行、设备不行、资金短缺的老厂的臭脚?所以,根本不用你去作恶,只要拆重机厂有巨大利益,就不愁没人拆它。而且都还是急吼吼地想拆它。重机厂没有复工的机会,不用等你去瓦解,你这次怎么不滑头了?”
许半夏听了有点半真半假地道:“我这是在东北被吓着了。对了,其实屠虹这人你应该见过的,就是那次你瞒着我诱导伍建设买鑫盛,我在你和高跃进的两个包厢之间流窜,后来我们结束的时候你们一桌还没完,我和屠虹出来遇见你,你们还寒暄过几句。”
“我见过屠虹?噢,想起来了,我还以为是你临时找出来气我的张三李四,也没怎么去在意他,我没什么惊艳的感觉啊,也就一个上海写字楼里随处可见的高级白领。”顿了一顿,又笑嘻嘻地道:“比我还是差点。”
许半夏只会笑道:“有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比你更无耻的。不过还真是实话。那我下午还是打那个东北老板电话,不过是叫他放人,事不宜迟。然后给屠虹一个电话,说证据到手,看看他的反应再定。帅哥,在宏观把握方面,我不如你。”
赵垒笑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在随机应变、冲杀拼抢方面,我不如你。不过妞啊,你现在实力已经不是一年前可比,现在开始,你也应该学点通盘考虑了,否则忙死不说,还得捡芝麻丢西瓜。”
许半夏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上回已经提醒过我,但是真要做起来,还是有难度的,我起点低,很多观念停留在土法上马上,不像你起点高,见过的大场面多,看多了心里有谱。你得等我慢慢习惯起来,不许拔苗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