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前夕,湟州已然开始降温,劲风在辽阔的平原呼啸而过,令水草为之摇曳。
李孝忠带着一干奴隶,缓缓穿过茂盛的水草,昔日肥美的放牧场所,随着湟州局势突变,也变的萧瑟起来,地面上不时有人踩到白骨,这些白骨在风吹日晒之下,变得极为脆弱,只是一踩,就会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然后随着更多人践踏,猛然碎裂。
听着后方人骨碎裂的声响,李孝忠并没在意,而是朝身旁的奴隶询问道:“还有多远?”
“还有二十里,他们就在那座山中。”
闻言,李孝忠点了点头,随着和蕃人相处甚久,他也依稀能够听懂一些蕃语。得到这名蕃人的回答,李孝忠颇为欣喜,只要有二十里,他就能突袭这座党项人的生户了,那样一来,他也可满载而归,并且这功劳,定然能够令刘都头再度往上爬。在李孝忠自认自己没有刘然的能耐,唯有让刘然不断攀升,他们这些跟随者,才能水涨船高。
随着时间流逝,李孝忠已能看到前方的的深山,他下令让众人歇息,并且将最后的粮食全吃了,一点不留。
见李孝忠下令进食,宋炎微微皱眉,附身在他耳边道:“这是最后的粮食了,若是失败了,我等该如何?”
听着宋炎的轻语,李孝忠笑了笑道:“正是最后一点粮食,才要好好吃个尽兴,你未听过刘都头说过破釜沉舟的故事么,要是犹犹豫豫,那倒不美,唯有把所有的生路都抛弃,才可战胜敌人。”
宋炎摇了摇头,他的性子并不赞同这般鲁莽行事,不过也未曾反驳,都已到这一步了,要反对早就反对了。
众人坐下歇息,将最后一点粮食都拿了出来吃。
其中几名奴隶吃的特别慢,因粗粝的口粮,唯有细嚼慢咽才不会划伤喉咙,而宋军弓箭手则拿出最后的马肉,吃了起来。他们都知晓待会会有一场血战,不过每个人都无任何惧色,这一段时间,他们对蕃人作战,皆大获全胜,这也令李孝忠的威严节节攀升,更何况前方还有许多的财富,无论是粮食,还是钱财都有,当掠夺成为习惯之后,没有人会抵挡这种诱惑,这也是为何游牧民族将掠夺刻在骨子里,唯有一次次惨败的下场,才会遏制这种可怕的欲望,但他们此刻并未曾失败,唯有对前方财富的渴望。
穿着纸甲的李孝忠,在外面套上了一层蕃人的衣衫,以免待会被人认出来,除了他,其余人也是如此。
待一切准备妥当,他们才缓缓起身,拿着手中武器,纷纷朝平薛多温的部族而去。
......
平薛多温的部族屹立于深山之中,如今的湟州没有人再敢于将营寨立于平原,唯有立在深山依靠地利,才能让他们获取一丝慰藉。
现在的湟州局势极为凶险,无论是宋人,还是归顺宋人的弓箭手,或是归顺党项人的蕃人都在不蚕食,原始血腥的吞并,在这里并不罕见,反而是司空见惯的事,因此平薛多温的部族也是如此,他们将营寨建在山中,并且有重兵把控。
除了重兵把控之外,还有一干樯橹等了望的工程,有着党项人的援助,他们的营寨也极为坚固。
平薛部族的樯橹上,有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是平薛部族的族长平薛卓松,站在樯橹上的他,时不时的观望寨子前方的道路,根据前前天骑马归来的奴隶,他得知自己外出的部族,劫掠了许多壮丁,这让他很是欣喜,只要有足够的奴隶,他在党项人的地位,也会随之变高,并且还可以这些奴隶壮大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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