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首,人在碗中,恍若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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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这里清净,你可以静心回忆,然后告诉我答案。”
阴九仪的声音如九雷音,从碗口落下,充斥钟生四面八方,经久不绝。
一团白云垂落碗口,如瀑流般,仔细看来,竟是面纱一角
“休想,老子宁死不当叛徒,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钟生还重点加了一句,“美人计尤其无用。”
心中也是惊骇,这女子的本事,果真与萧九孔同出一门,把大活人装进碗里。
喝酸浆的碗,还装不下自己一只脚,此刻看来,却大如圆台,足足有半个足球场的面积。
不是碗变大了,是自己被缩了。
“哎,哎,哎!”
洪水从而降,瞬间淹没了钟生,带着丝丝酸甜气息。
疯娘们够狠呀,用酸浆灌入碗中,这是要淹死他吗?
“我不会避水诀啊!”
钟生硬着头皮,在酸浆洪流中游泳,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
不能让魏搏侯看到,自己在碗里狗刨的狼狈姿态,绝对不能!
“不!”
片刻过后,酸浆水退去,钟生全身湿透,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别废话了,上刑吧,我这副牙口是铁打的,我不开口,你休想撬开。”
阴九仪赞道,“有骨气!”
一声碰响,清脆如钟磬,落在钟生耳边,如狂潮怒卷,裹满全身。
筷子敲碗的声音,此刻放大了千百倍,比雷霆更加可怕。
钟生五脏颤动、骨节共鸣,皮肤震颤跳动,血流更是紊乱起来。
“疯女人,待我逃出去,将你面纱摘掉,一剑捅死你。”
阴九仪似乎没听到,又举起筷子,敲邻二下。
钟生撑住碗的内壁,大口喘息,胸口窒息感越发剧烈。
不成,不成,再这么硬扛下去,耳朵都要聋了。
意识开始模糊,耳边仿佛听到达摩温和的教诲声,“晨钟暮鼓,惊不醒梦中人。”
“钟响三千遍,皆是虚妄,不及心头一动。”
“少年郎,你仔细想想,是钟响,还是心动?”
钟生如遭雷击,往日过耳即忘的话语,此刻浮现心头,俨然是金玉良言。
对啊,碗大如是虚妄,我在碗中是虚妄,筷子敲碗也是虚妄。
阴九仪的手法,归根结底,还是萧九孔那一套,颠来倒去、真假莫辨。
既然都是假的,为何要沉迷其中,任由摆布?
钟生沉入成禅定境界,举起一手按住碗壁,轻轻一推。
下一刻……
碗摩擦桌面,挪移一寸有余距离,停了下来。
钟生睁开双眼,自己又回到原本座位上,隔着桌子,对面是阴九仪。
低头看去,面前的碗中,还残留酸浆水的液滴。
敲打碗口的筷子,还抓在阴九仪的右手上,悬停在半空,终结在第三下。
“大哥,大哥,我回来了!”
魏搏侯咋咋呼呼,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二人间宁静。
阴九仪一起身,钟生见状伸手去抓,“哪里走?”
眼前一花,白影消失在眼角尽头,香风也由浓转淡,消散一空。
魏搏侯进来后,看到怅然若失的钟生,“大哥,怎么了?”
钟生掌心残留的温软和热力,分明是抓到对方的手腕,却还是被对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