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小怜跪伏于地,她不敢出言乞求。
然,她颤抖的身躯,全都在无声地央求于他。
胖子国主睁不开眼,只当没看见,他笑对满座文武,无来由地唱了句曲:“贵妃玉体横陈宴,已报王师入晋阳。”
一曲罢,心邪邪的文武们,都收起了眼中期待,不敢再有言语。
而美人小怜跪伏在地上的身躯,则颤抖得更厉害了。
她跟国主已有几个年头,知此为国主,或开怀大赏,或暴起杀人之前奏。
胖子国主腾地站起,咆哮:“脱!”
美人小怜不敢再有违逆,她颤抖着立起,泪如雨下。
大家伙却低下了头……
胖子国主以手指瘦子文官:“士衡啊士衡……此曲,可记否?”
那瘦子文官不敢抬头,他憋了许久,终答道:“臣……未曾闻。”
这曲子他确实未曾亲见,但确实是由他亲手所抄。
昔日国主为唐将之时,他为府中幕僚。
月渊仙子为抗异域入侵者,在长安府邸宴客,遍邀实权大将,国主欣然前往。
月渊仙子便在宴会上唱了此曲,讲起过,那个在莫须有国度的北齐后主,逸豫亡国的故事。
以此警醒大家,先以国事为念,莫令九州亡于异域,做了那亡国之奴。
国主回来后,便是口唱此曲,令他亲笔抄下,传于军中。
待唐灭、异域败走。
国主因不忿那贼子李天下,阴谋代唐;于是率军出走,自立南燕。
自后,因亡国之词不祥,整个南燕,自上而下,便渐渐淡了此曲。
那胖子国主竟未发雷霆之怒,他又唱了一遍此曲,才仰天凄然道:“论战阵无双,孤从不服人……异域如何?照样杀他个人仰马翻!”
“唐非亡于异域!”
“罪在我们这些个节度使……个个都以为,只有自己能还九州盛世。”
“狗屁!”
他眯着眼,瞥到那美女小怜正绝望地、颤颤巍巍地脱下外衣。
他勃然大怒:“滚!”
那美女小怜听了,却如蒙大赦,忙跪下直磕得头破血流,方才拜别胖子国主,掩面而去。
胖子国主继续咆哮:“我们这些个破节度使……”
“哪个不想做中兴前主,谁踏马会去做亡国后主?”
“你们谁想做亡国臣俘!”
“不敢……”满座文武忙不迭离了座位,尽皆跪下。
除了那兀自躺在地上,嘟囔着“李贼”的胖子将军,还有那坐在偏僻角落,以酒盆埋头的家伙……
“孤马战无双!”那胖子国主亦不以为意,他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还在那反复强调自己无敌。
他那模样,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但,无人肯笑。
胖子国主继续咆哮:“孤曾在仙子面前笑言——就算亡国,孤也要死在马背上!”
“怎么可能效那‘玉体横陈’狗后主……”
“结果呢?”
结果?
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国主纵然实力逆天,已骑不得马。
满地文武,或都曾有随雄主,一统天下之野望;然,全在这些年的权利迷醉、党同伐异中,变成了如今模样……
刚刚,他们还都难以抑制心中欲望,想要看那南燕第一美人“玉体横陈”……
“孤知尔等之中,有人欲效吴白痴,去降那李贼!”胖子国主话锋一转,剑指众文武。
“不敢……”满地文武忙不迭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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