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者无疆

第四百七十四回 南方之战

“你不做,谁做。”木香笑了起来。

她支着头笑道:“我爹娘能再生个小子,不就有人做南帝了么,否则就只能茵陈去做了。”

木香喷了口酒出来,笑道:“你爹要是听到你说这话,不打残了你。”

“那我就去你那躲起来,让他打不着。”落葵的发丝在指尖绕了几个圈,发梢却在木香面庞上打转,狭促笑道:“反正姐姐以后是太子妃了,可以给我撑腰。”

“我也不想做这个太子妃。”木香唇边的笑意薄薄的,没有什么欢喜的神情,只重重的望了她一眼,低声道:“他凉薄多情,对我并没有几分情意,若非因着我的家世与双方族人的脸面,定是他不肯娶,我不肯嫁的。”话尚未完,她已低低叹了口气,声音像是沾了夜露般生凉。

落葵轻咬着下唇,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来,拍了拍木香的手劝慰道:“姐姐有连鬼帝都忌惮三分的家世背景,有一身通天的修为本事,若那混蛋太子欺负姐姐,姐姐不必委屈自己,只管打残了他。”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况且还有我呢,”她牵起木香的手,不住的来回摇晃:“我就是姐姐的手,你让打谁就打谁。”

木香薄薄的笑中蕴了些暖意,刮了下落葵的鼻尖:“傻丫头,有旁人羡慕的家世背景能如何,有一身通天的修为又如何呢,仍是拗不过一桩不如意的婚事。”复又叹了口气,道:“落葵,我没有你那样好的命,有个青梅竹马的西羌可以托付。”

一提起西羌,落葵原本暗沉沉的脸颊上飞起两片潮红,咚咚咚几口饮完坛中酒,却仍畅快的笑:“只不过是找一个青梅老去,竹马还不嫌弃的人过日子罢了。”言罢,掩口笑个不停,直笑得前仰后合。

谈笑间,二人一同回到池边,木

香掐了个诀,黑气在二人周身一绕,湿漉漉的裙角,瞬间便干透了,落葵笑道:“姐姐,下回再见,再给我带些好酒。”

木香笑盈盈的颔首,二人分开行的远了,她陡然转身,大声叫道:“落葵。”

落葵回首一笑:“姐姐,什么事。”

木香嗫嚅了下,刻意压低的声音中夹了丝丝带血的寒意,令人打了个激灵:“速回不庭山,鬼界有异动。”话音未落,她已化作一片黑烟极快的离去。

落葵脸色陡变,转瞬间化作红雾匆匆离去。

从渊瞬间静了下来,仿佛从未有人来过,空无人烟的虚空中陡然泛起圈圈涟漪,一个身着青衫的男子缓步从虚空中走出,望着地上空了的酒坛愣了会儿,那明艳活泼的模样不住的在帕子上晃动。他口中喃喃道:“朱雀族,落葵。”

第二日设坛讲道结束后,空青一路拉着广丹拐到一处人迹罕至之地:“二哥,我有事想问你。”

广丹笑嘻嘻的望着空青,手中一柄折扇不住的晃着:“还没见你这么着急过,说罢,何事。”

空青踌躇了下,低声问道:“二哥,你知道朱雀族么。”

广丹怔了怔,折扇敲了下空青的额头,嘻笑道:“朱雀族嘛,自然是知道的,”他顿了顿,凑近空青,神秘兮兮一笑:“我常去他们族里看美人儿,跟他们熟着呢,说罢,你小子瞧上谁了,我帮你说去。”

空青尴尬的笑了笑,脸颊上竟飞起一丝极淡的红晕:“没,没谁,随便问问。”

“随便问问,”广丹绕到空青身后,折扇重重敲了下他的肩头,忍不住笑意:“真的没谁,那我走了。”言罢,转身就要走。

空青急急拉住他,似是有些哀求道:“二哥。”

“好好好。”广丹笑着推开他的手,徐徐道来:“朱雀族呢,是上古神族,四方帝君之一,长居南方不庭山。”

可这些却并不是空青想听的,他越发着急起来:“这些我知道,你说点我不知道的。”

“你不知道的,”广丹的折扇不疾不徐的敲着掌心,咧着嘴笑起来,几乎要笑岔了气:“南帝陵光帝君育有二女,长女落葵,比你年幼一万岁,次女茵陈,比你年幼四万岁,只不过落葵年幼之时,她父君做主,与西帝的长子西羌定下婚约了,你,”他捻着折扇垂下的碧色络子,凑近空青低笑:“茵陈尚未成年,而落葵却正好来了玉京山,你瞧上的怕是她罢。”

“落葵,落葵,西羌,”空青低声喃喃,脑中一闪而过个红衣身影,再听到她已有了婚约,心中顿觉空落落乱纷纷的,半响回过神来,干笑了一声:“二哥,没影儿的事儿,你别到处乱说去啊。”

“你小子,我能跟谁说去。”广丹且说且笑,最后竟敛了笑意,徐徐道:“空青,父君曾讲过,要册立你为太子,既然父君有此意,那你将来要娶的女子,就必定是凤族帝姬,更何况那个落葵已有婚约在身了。”广丹望着空青的眼睛,一反常态的正经起来,可不怀好意的笑却从眼眸中透出来:“不过你顶着未来太子的名头,想令她退婚嫁给你作个侧妃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心事被一语说中,空青竟一反常态的慌了神儿,红了脸讪讪笑了笑,却又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旋即川谷处意外得知,南方突变,陵光帝君带着帝姬已急急返回不庭山了。

三日前,燃了半月的南方之战结束了,南帝陵光帝君和鬼帝同归于尽,帝后慕画重伤而亡,整个南方被新任鬼帝夜合尽数占去,夜合承了鬼界帝位后,以木香私通南方,私放茵陈,叛出鬼界之由与其退婚,迎娶婵衣为鬼界帝后。

天枢宫里春光明媚,淡白的日光透窗而入,雕花窗棂的暗影丝丝缕缕落在床榻上,身量单薄的落葵仰面躺在暗影中,一张脸煞白如纸,打着卷儿的长发曳地,周身气息稀薄,如同风中残烛,仿佛只吹口气便会断了。

半月前,落葵与陵光帝君返回不庭山,彼时南方子民死伤无数,帝后慕画上神重伤,小帝姬茵陈被鬼帝擒获,整个南方燃起战火,一片狼藉。原本以为茵陈被捉,定是凶多吉少,谁料晚间她便一身是伤,满脸是泪的立在了门外,抽泣着告诉他们,是木香放了她出来。

随后,落葵带着茵陈夤夜前往西方不周山借兵,日夜不停的疾行了四日,期间翻山涉水,追兵重重,染了一身的滟滟血迹,赶到不周山之时,她与茵陈的衣裳已成了鲜血染就,原以为见到西羌,便能解了南方之危,谁料西羌却告诉她,他父亲玄参帝君闭关了,调动兵力之事,他一个皇子做不了主,就连容茵陈在不周山避上数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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