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知道老板在哪,只是他无权透露。
他深知自己现在所有的一切是老板给的,冒犯老板等于自杀。
但他表现的却出奇的沉稳。
他脸上的微笑依然是对老友的微笑,但他并不说话,直至他将自己嘴里的雪茄点燃。
“你找他干啥啊?”
菲力抿了抿嘴,像是在品味雪茄,又像是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你甭管了,我有个重要的事。”
劳伦的脸上笑容依旧。
“事实上,就算你讲了是个什么事,我也不能说……”
“上面的帮规这么严格的吗?”
劳伦点了点头,笑容逐渐褪去,一脸为难。
“会死全家的……”
菲力将雪茄放在烟缸旁,站起身来,正在倒酒的劳伦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那就算了,欠我三条命的事……忘了它吧。”
劳伦赶紧将菲力拉住,那一脸的愁容如同化不开的冰疙瘩。
“先坐先坐,咱聊点别的……”
“别的没什么好聊的了,我要的别的你也给不了。”
看到劳伦的脸上出现了近乎哀求的表情,菲力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劳伦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还记得当时我们小队遇袭的时候吗……”
对劳伦突然开始的回忆,菲力十分疑惑,他默默听着对方的讲述,直至对方的手伸进酒杯,蘸了点酒,在桌子上圈圈点点的写着。
“那颗炸弹就落在我旁边,当时上面的延迟引信的滴答声我甚至还能记得……
你一把把我从藏身的弹坑里拉了出来,剧烈的爆炸吓得我拉了一裤子……”
劳伦写完了,他看着菲力,轻轻指了指门口,以示隔墙有耳。
菲力快速的记忆着桌子上的字句,他点了点头,说:“啊……后来你整个人搞得滂臭,跑起来的时候还有屎从裤腿里掉出来。”
劳伦咧了咧嘴,伸手将桌上的自己一把擦了个干净。
屋外,街对面。
谢里曼皱着眉头。
“哎?怎么突然聊这些有的没的……”
三人听了近半小时的往事,没获得一丁点线索,直至通讯器中传来菲力与劳伦的道别。
“得……没戏了……”
谢里曼认为这事断了线索,甚至开始考虑那些快要逾期的账单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看到马路对面的菲力正朝着这边招手。
“诶?你们怎么不在车里待着啊?”
“嗐,我们就是下来溜达溜达……”
谢里曼扯了个谎,三人走过马路,但没有上车的意思。
“怎么不上车啊?”
菲力的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坐进了车里,见三人不动,又从车上下来了。
“问到你们老大在哪了?”
菲力呵呵一笑,说:“跟我走就是了,保证联系上我们老大。”
谢里曼看了看张锋,又看了看孙雪晴,有这两大战力保证,他不怕菲力耍花活。
可菲力的上线都无法知道张浩在哪,他能再去找谁问呢?
谢里曼在心里叹了口气,面对即将逾期的账单他是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即便是旧城区也有晚高峰。
堵在路上的车子走走停停,这令菲力烦闷无比。
他拿出干瘪的烟盒,抽出来的烟却是断掉的,这同样令他烦闷。
拉开储物箱,他翻来覆去,却怎么都找不到里面的烟。
“诶?我烟呢……”
他转头看向谢里曼,谢里曼心虚的撇过头去,看着窗外。
张锋坐在后座,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了下来,孙雪晴的雪人格也跑了出来,进入了战备状态。
“朋友……来根烟呗……这堵车堵得,烦躁得很……”
菲力说话间,车队向前行驶了两三米的距离,他赶紧跟上。
谢里曼在极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按说他这种撒谎之后脸不红心不跳的主不该如此紧张,但想到自己兜里那两盒不属于自己的烟要拿出来,他心里还是直打鼓。
他怕菲力认出这是自己的烟。
“那啥,真是太不巧了,我的烟刚抽完……那谁,张锋,你烟呢?”
张锋翻了个白眼,他没想到这种皮球谢里曼还要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