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晏知小默害了怕,笑着鼓励道:“你不必害怕,只需背对着大象,两腿骑在象鼻卷曲处,背部靠紧,一闭眼就上去了。”
小默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照舒晏说的做了。刚一闭眼,只觉在空中翻个跟头,便稳稳地落在了宽阔的象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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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水看得咯咯笑,她拍了拍象耳,大象蹲下身,将小默放了下来。小默双脚沾地,方才松了一口气,慢慢地道:“果然聪明。大象能有这么大的力气不奇怪,令人惊奇的是,在场这么多人,它居然能够准确地找到你所指定的那一个给甩上去,你是怎么跟它沟通的?难道就凭你的笙?”
“笙是最直接的沟通方式,除此之外,我们凭的是心灵相应,我跟水妹的一言一行,象弟都能心领神会。”
“笙——”舒晏突然眼前一亮,产生了一个想法,“阮兄,想不想参加元正大会,顺便帮我一个忙?”
“帮你的忙可以,可参加元正大会,你说笑谈吧?那大会上都是达官贵人,我哪有那个资格?”
“没说笑谈,是真的,我刚刚说的,在元正大会上要按八音乐器分别演奏,现在只差最后一个匏属空缺着,一直没找到满意的乐器和乐曲的搭配。直到刚才看见你用笙跟大象沟通。”
小默听到此,好像懂了大半:“舒大哥,你的意思是在元正大会上,让阮兄吹着笙,献上驯象的表演?”
“没错,没错。前些天我研究乐府旧伎乐的时候,就发现曾有《巨象行乳》这一曲目,是真实的驯象表演。本来是很受欢迎的节目,后来却因野象难驯等问题,改用伎人假扮巨象表演。可这样一来,稳妥性是有了,趣味性却大打折扣。刚才我看了象弟的表现,知道这个问题完全不用担心了。”
阮山还是不甚明白:“在元正大会上表演驯象肯定不会出错。只是你说的什么匏属不匏属的,又与我什么相干?”
“你所吹的葫芦笙本就是匏属的乐器啊!”
“那也不行吧……我虽会吹笙,可我一向只是凭感觉随意吹的,从不讲究什么曲调啊?”
“又不要求你吹出多么优美的调子,你只需跟象弟怎么配合得好就怎么吹。”
“如此说来,这倒不难。”
阮山刚要答应,阮水却突然道:“不是不难,而是根本不行。”
大家都吃一惊,问道:“怎么呢?”
阮水抿嘴一笑,道:“我虽然没见过《巨象行乳》的表演,但一听这个名字,必定须得是母象,我的象弟怎么担当?”
舒晏和阮山一听,恍然大悟:“坏了,倒把这个忘了。”
小默却呵呵笑道:“这有何难?象虽有公母之别,但终究是象,到时候只需好好装扮一下就可以了。就像人有男女之别,但如果有人刻意装扮,男扮女装或是女扮男装,你们能分得出吗?”
舒晏看了小默一眼,道:“道理却不错。不过,谁会那么无聊,没事假扮异性做什么?”
小默看了看毫无察觉的舒晏,低头暗笑,心道:“枉你这么精明,在这一点上却笨得很。”
阮水却又提出异议:“人终究不同于动物,穿上了衣服,男人跟女人在外表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但大象却不一样,尤其是这两根公象特有的大家伙怎么办?”说着,她用手摸着两根洁白的象牙。
舒晏摆了摆手道:“水妹,这个你不用担心。据我所知,世上的象分多种,南越一带的象,公象长有象牙,母象则没有;而在西方却有另一种象,它们无论公母都是长有象牙的,所以,长有象牙的并非一定都是公象。”
阮山听了笑道:“还是舒兄博学多才,不比我等孤陋寡闻。既如此,此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兄妹明日开始就去太乐署,专门操演此舞。”
舒晏大喜,辞别阮山兄妹,跟小默各自回去。
解决了最后的匏属,八音乐器算是全了。朝廷的雅乐和散乐也确定得差不多了。但今年四夷八方有很多番属国都要为大晋天子进献各自的乐舞,接下来,还要对他们安排一番。
大晋的番属国分列四面八方,因而风俗迥异,每一番国都有自己独特的生活习性,尤其是在乐舞方面更是相差巨大,有的乐曲悦耳,舞姿优美;有的并不精通音律,歌舞更是粗鄙不堪。优美的则可,粗鄙的当然不能入皇上的耳目。而且在元正大会上安排四夷之乐也是一个新鲜的尝试。元正大会本就安排得满满当当,当然不能加入太多的四夷之乐。所以舒晏想,在诸多番属国中,只在东夷、西戎、南蛮、北狄这四夷之中,每一夷只选取最典型的、水平最高的一国乐曲呈现在元正大会上。
翌日,舒晏在太乐署中专门安排一处乐坊。将四夷使节及乐人召集在一起,令他们逐自表演,逐一细细审阅。又费了两天工夫,最终确定了四国乐舞:东夷的辰韩、南蛮的林邑、西戎的龟兹、北狄的鲜卑。
所有乐曲已敲定,此时距离元正大会不过只有二十天的光景了。舒晏又精心地策划了一番,对他们系统地做了最后的几次排演,直到除夕那天才算停歇。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