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是个精于算计的,这一点苏木已经领教过了。
三大妈杨瑞华近朱者赤,想来也不是个粗枝大麻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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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水费的问题。
前院的水龙头在穿堂台阶西边。
穿堂西户刘王氏和西厢房阎家的夹角位置。
跟中院的水表是分开的。
其实,单就这一点,就比很多大杂院强不少。
起码不用一整个三进四合院十几家住户一起争执不休。
“嫂子,大哥还没起呢?”
李晓兰回过头,白了苏木一眼:“你大哥起的可比你早多了,锻炼去了,说一会儿带早饭回来。”
苏木耸耸肩。
这小两口都是不差钱的,而且眼瞅着嫂子也要去供销社上班了。
供销社可是炙手可热的好单位,待遇好、福利好,而且还能有点小恩小惠的内部消化……
这日子肯定是越过越轻松。
要是换做这院子里任何一家,如果男人不让媳妇在家张罗饭,出门一趟还得花钱捎饭回来,那肯定就是一场轰动全院的内战下场。
可这二位呢?
一个心宽的跑过来瞧热闹,另一个在饥荒时代都不忘出去锻炼。
最关键的,这俩人还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这是要气死谁,还是羡慕死谁啊。
妥妥的招惹仇恨嘛。
果不其然。
阎家三大妈和刘家王婶儿正在为了7分钱掰扯呢,耳边就听到了新搬进来的苏家小媳妇‘显摆’。
对,就是显摆。
家里不动火,一大早睁开眼就花钱吃馆子这种潇洒让人羡慕的事儿,不是显摆又是什么。
“晓兰,你家这么宽裕啊,家里都不开火,要不多出来的这点水费,你就给掏了啊……”
苏木听到矛头转过来,第一时间就看向始作俑者的嫂子李晓兰。
发现她竟然不是生气,而是怔了一下。
“我?”
苏木有些无语。
但这时候肯定是要胳膊肘往里面拐的,不开口是不行的。
“王婶儿,您这话可就没道理了呀,谁家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粮站的粮食可多呢,你能去要过来给咱院子里分分吗?”
其实,刘王氏也就是心直口快说秃噜嘴罢了。
自家还在为了几分钱跟阎家据理力争呢,为的不就是想要多省个几分钱嘛。
一耳朵听到别人家竟然一大早去买了吃。
自己起早贪黑的操持家,口粮恨不得掰着粒儿数着煮,这要是去下馆子买早餐,怎么不大几毛花出去……
比较之下,心里自然不平衡。
或许倒也没有真的想要让李晓兰掏这个钱。
因为说不着。
道理摆着呢。
可能更多的,就是一种负面情绪的发泄。
被苏木这么不痛不痒的一挤兑,嘴皮子嗫喏了几下,也就又熄了反驳的心思。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跟杨瑞华掰扯水费的事儿。
“嫂子,咱先回去,我正好有个事儿问你呢。”
真的有事,刚刚想到的那个手表票的事。
也是想着赶紧离场。
这种热闹,瞧着也不顶饱,指不定还会被殃及到,再真摊上个一分半分的,虽然不差那点,不也膈应嘛。
“什么事儿啊?”
李晓兰没心没肺的边走边问。
这嫂子还真是个神经大条的,一点没发现自己刚才差点招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