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聊了一阵,说了一些吉人自有天相的宽慰话,夏友仁趁着孙浩哲父母过来的机会,告辞离开了病房。
就在夏友仁路过旁边一间病房的时候,却是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有些含糊不清的戏曲声。
“……我眼睛能做菱花镜,你的脸好像那天上月。眼睛好似天上星,动步像云彩飞,说话像巧银铃,往日虽看你千万遍,今日看来更爱人……”
声音虽然含糊不清,但细听之下夏友仁还是听出这是《天仙配——满工——七女机房》。
上辈子,他爷爷奶奶就最爱用收音机听这首戏曲了,他听不懂,但听得多了,也会跟着哼几句。
只是他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多年,他也多年不曾听到过这一曲目。
病房内,这含糊不清的声音中,满是对爱人浓浓的爱意和不舍。
伴随着这含糊不清的唱曲,还夹杂着一些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夏友仁透过门缝朝里面看去,这里都是富人的专属VIP病房,里面的装饰跟孙浩哲病房差不多。
而且此时病房内围满了人,全都病床上病人的亲属。
只见病床上半躺着一位穿着病号服的花甲老人,精神状态还不错,嘴里的牙齿虽然已经掉光,但依旧神采奕奕的唱着曲。
一双手没事就理一理袖口,拂一拂褶皱的病号服,时不时的还会整理一下身边的床铺,偶尔还会对着半空伸手抓一下。
看到这一幕,夏友仁知道,眼前的花甲老人完了。
神仙来了也难救。
中医有一个临床现象,循衣摸床,撮空理线,如见鬼神。
这是一个人临终前的状态,是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
换了西医的说法,就是脑缺氧,脑缺血状态。
是最后的一点肾上腺素对着身体各个器官发起最后的冲锋,试图再次重启这些陪伴多年的老伙计。
而眼前的花甲老人就是如此,别看他现在精神状态还不错,可要不了多久,长则三五天,短则几分钟,就会撒手人寰,与世长辞。
而老人的亲属也是已经知道了结果,一个个在旁边低声抽泣,无比伤心。
可别人家的生死不关他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只是他突然听到儿时常听的曲目,心中感伤,想要停下来听听而已。
现在听完了,老人该走了,他也该走了。
“呜呜……呜呜……”
可他刚迈开步子准备下楼,却是听到身后突然传来无比猛烈哭泣声,再也不似刚才的遮遮掩掩。
心底叹息一声,夏友仁知道老人肯定是走了。
许你三天自由身,了却人间凡尘事。
老人有此显像,说明此生圆满,倒也算是個喜丧。
虽然是喜丧,但总有不能接受现实的亲属。
“嘭~”
只听身后的病房门被猛的打开,一个中年男人从病房冲了出来。
应该是刚才病逝老人的儿子,一边朝走廊另一头跑,嘴里还大声呼喊着:“医生,医生,你快来看看我爸,快来看看我爸。”
中年男人身后则是跟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其中一个还是他的熟人——文玉诗。
只听文玉诗追着中年男人劝道:“爸,爷爷已经走了,您就别折腾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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