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魔壶在虚空之中翻翻滚滚,壶老一道元灵亦是有些昏聩,不知过了多久,才得一丝清明,立刻放出无上魔识,感悟周遭,却见天星座座,绽放星芒,处身之地竟无一丝天地元气,四面茫茫,竟已到了域外星空之中!
壶老呆了一呆,不见戚泽道身,当即大呼小叫起来,叫道:“定是那厮法力出了岔子,将老子送入域外,让老子捡了一条性命!哈哈哈!”狂笑连连,忽然想到一事,身处域外,固然没了性命之忧,但也无有天地灵气淬炼,更无主人祭炼,炼魔壶失了根本,迟早也要法力散尽、禁止崩溃,落得一个湮灭下场。
如此一来,前途灰暗,迟早是死,壶老记起戚泽所言,咬牙切齿道:“那厮好不恶毒!居然将老子送入域外,任凭我被无量时光之力消磨而死,偏偏无能为力!好贼子!好贼道!该死的戚泽!”
正在吼天骂地之时,忽听一个轻柔声音说道:“谁说我放任你被无量时光之力消磨而死了?”
壶老惊骇欲绝,急忙转头望去,却见一位大和尚盘坐虚空,头顶宝焰熊熊,托住一尊九层宝塔,身放无量佛光,不是戚泽又是哪个?
壶老方才一番查探,竟未寻到此人半点痕迹,不由骇然叫道:“你也是戚泽?怎么,我知道了,你是戚泽佛门之身!好贼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如此折辱……”本是激昂慷慨,斥责戚泽玩弄他老人家,话到中途,声音越来越是虚弱,直至微不可闻。
宝焰光王佛笑道:“本欲将你元灵抹去,不过我新证菩萨果位,手中这尊宝塔祭炼未足,正可借你炼魔壶补全根基,你可愿入我门下,皈依佛门?”
壶老骂到半途,忽然醒悟,能令他察觉不到丝毫气机,更能于无量虚空之中,将他摄拿到手,这一位的修为不问可知,已然到了太乙层次,闻听此言,元灵体若筛糠,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软软瘫倒!
戚泽道身是长生境界,要洗练法宝级数的炼魔壶,法力再高,也要付出无数苦功,只因二者境界相若之故。但一尊佛门菩萨要洗练炼魔壶,不费吹灰之力,能瞒过壶老魔念搜寻者,不是佛门大菩萨,又是哪个?
壶老闻听宝焰光王佛之语,只吓得两股战战,叫道:“弟子情愿皈依!只求菩萨饶命!菩萨饶命!”
宝焰光王佛摇头道:“我早已不犯杀戒,岂会害你性命?我用佛法助你改元换质,自此你非是魔宝元灵,而是佛宝元灵,不会只想害人性命,而是普度众生,待我证就无上佛果,你亦有大功德!”
用手一指,壶老身不由主,飞入炼魔壶中,接着一尊九层宝塔升起,飞在炼魔壶之上,宝塔底座之中发出无量吸力,塔身又有无数佛门神符闪动变化,道道佛光激射而出!
佛光宝焰一起,往炼魔壶汇聚而去,那魔壶本应反应剧烈,无奈元灵壶老受了佛法禁制,已然沉寂下去,根本阻挡不得佛光宝焰炼化,被光焰之力透入壶中。
佛光宝焰之中又有无数佛门金符飞起,顺着佛光而去,只消宝焰将壶中魔气炼化,便会深深印在壶壁之上,打上佛门烙印,继而往魔壶最深处印去。
佛门与魔道互为克制,宝焰光王佛法力无边无际,比起道身来,祭炼魔壶要
更加得心应手,佛光如海,不计成本投入其中,炼魔壶中不断有魔气魔意被炼化一空,渐渐由魔宝向佛门法宝转化。
宝焰光王佛本欲将魔壶彻底化去,提炼其中材质,炼入宝塔之中,增厚此宝底蕴,但见壶老哀求乞命,动了恻隐之心,魔壶化去,壶老元灵势必不能保全,便改了主意,将魔壶化为佛宝,再炼入宝塔之中,如此一来,也可保全壶老元灵,算是一举两得。
炼魔壶历经炼魔宗无数长老心血祭炼,内蕴法力禁制实是非同小可,不过有大菩萨境界法力炼化,倒也算不得甚么,只是颇费一番手脚罢了。
佛光宝焰无穷无尽,宝焰光王佛尽展四地菩萨神威之力,那魔壶虽无壶老主持,内中魔性根深蒂固,自主激发,抗拒佛光炼化,但在四地菩萨法力之下,尽数被镇压下去。
魔壶最根本的乃是一座九天十地腐仙化魔大阵,有此阵在,无量魔性魔意借此为依凭,负隅顽抗。
宝焰光王佛本该将魔阵一举击溃,顾念壶老性命,才改为水磨功夫,佛光宝焰一点一点侵蚀魔阵之力,将之扭转为佛门阵法。
那九天十地腐仙化魔大阵本是运转顺畅,但有佛光阻碍,渐渐有些滞涩起来,最后整座魔阵都被佛光充斥填满,其中禁制之力也向佛门路数转化。
九天十地腐仙化魔大阵乃魔道顶尖阵法,佛门之中自也有妙阵与之匹配,不过宝焰光王佛不精阵法,唯一懂得的便是八部天龙护法伏魔大阵,也无意将魔阵炼成八部天龙阵法,索性顺其自然,只用佛光真性将魔阵魔性尽数炼去,听凭其自化。
这一番水磨功夫忽忽便是数年过去,一方虚空之中,佛光煊赫,却无人敢来打扰,一尊大菩萨炼法,就算无常劫大魔来了,也要绕道而行。
这一日宝焰光王佛福至心灵,喝一声:“起!”无量佛光灌注之下,一尊炼魔壶魔光尽敛,魔性全消,虚空之中有佛音响动,那魔壶一转之间,化为一只金灿灿的宝壶,通体烙印佛门经文,吞吐佛光,已化为一件无上佛宝!
宝焰光王佛再一喝:“还不现身,更待何时!”宝壶之中一尊老者化形而出,面容慈和,身浴佛光,正是壶老,不过一改阴鸷之意,已成了宝壶之元灵,跪伏虚空,道:“弟子参拜菩萨!”
宝焰光王佛道:“炼魔壶由魔转佛,赐名真如壶,你为真如老人!”真如老人再拜说道:“多谢菩萨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