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府眼下虽然还没有新任知府上任,仅仅只是推官王世琇行文,但谁都知道,得罪府衙未必有太大问题,可惹恼了当地士绅,却是会出天大的问题。
俗语:宁负两千石,无负豪大家。
平日里或许这话不算得什么,但在乱世,特别是归德府这地方,还真是不得不服。
杜齐芳和刘心乾坐定后,县内其他士绅名流就算全部到齐了。
这时,知县也是面色不虞,快步走了进来。
知县朱用溱是个三十五岁上下的中年人,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他担任柘城县县令已有两年,根基稍微稳固,手段不俗。更能够发动大型基础建设:修城墙城防,且不提人品官声如何,至少手段能力是有的。
只可惜,一场瘟疫来袭,让他两年努力白费,上官申斥,世家大族非议,让他头疼非常,只觉得如果处理不好瘟疫,之后任期一到,恐怕难以升迁高处。
如此坏心情之下,他又收到一封信,让他火冒三丈。
朱用溱不顾士绅在侧,直接喊来快班班头,厉声说道:
“去将那个传信之人打五十大板,枷铐一日逐出!
妖人荒唐,胡言乱语。
真的当本官好欺负吗?竟然敢欺骗到本官身上,真是荒唐可恶。
县内快班捕快,立刻缉拿归案,严惩不贷,定本官要让他知道,敢欺骗本官的下场,定要让他好看!”
壮班班头叩首领命而去。
一干士绅纷纷侧目议论。
朱用溱这时也反应过来,先是拱手见礼,稍微有些歉意地对一众士绅说道:“本县来迟了,诸位老大人莫怪。”
一干士绅纷纷客气地回礼,口称不妨事,杜齐芳听出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问道:“敢问县尊为何发怒?我粗粗听闻,仿佛是与此次瘟疫有关。”
面对杜齐芳,朱用溱还是颇为客气的。
城关镇北街的杜氏是柘城本地的名门望族,尤其是杜齐芳登科高中进士后更是如此。
杜齐芳是万历三十四年的举人,四十七年的进士。之后历任平阳府推官,刑科给事中,有奉公不阿,义惠桑梓的名声。
奉公不阿,是他在朝廷任上的官声。
义惠桑梓则能说明在他本地的威望。
历次柘城修缮城墙,赈灾百姓都有赖杜齐芳出钱出粮,是名副其实县衙金主。
面对这种科场、官场老前辈,本地乡绅名流之首,朱用溱就是脾气再大,也得温言相待,解释说道:
“的确与此次瘟疫横行有关,乃是有一个自陈州来的狂生朱弦越。
大言不惭说要来助我平定疫情,说是若能以军法管制全城,每条街每个巷子都由他派人值守,隔离,医治,半个月即可平定。”
“荒谬,荒谬。这是当我县府无能吗?”
士绅们品茶不言。
顿了顿,朱用溱沉声说道:“况且,这朱弦越所言治理瘟疫,通篇未提什么医药病理。
只说手中有神药土霉素片可以治瘟疫,反而通篇大谈要管制街头巷里的官府职权。
本官一眼看出,此人绝非良善,实乃居心叵测之辈,像极了那些糊弄愚夫愚妇,阴谋不轨的白莲教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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