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穷笑道:“可惜了。”
甄友乾点点头:“是啊,可惜了。”
.........
翌日,何筱年从昏睡中醒来。
她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被喝醉了的吴大哥强行“吨吨吨”地灌下一壶美酒,尔后自己就不省人事啦。
她挣扎着想起身,尔后兀地面色一变,自己竟被捆了起来!且此地明显是一陌生之处!
她悄悄眯起眼睛环顾四周,只见徐婉秀躺在自己身边,被捆着的她同样眯起眼睛四处观察。
四目相对,两人对了个眼神,都闭上了眼睛假装还未醒来。
这时,一人推门进来,笑道:“醒了就别装睡了。”
两个丫头睁开双眸,怒视眼前之人。
何筱年咬牙道:“甄友乾,居然是你!”
甄老爷搬了张椅子,老神在在地坐在俩人面前:“可不就是老爷我嘛。”
何筱年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老爷我还不想死罢了。”甄友乾悠然道:“只能说你们这些年轻人武功是高,可就是太天真了。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何筱年惊惶道:“你把他们怎么了?!”
吴大哥,你们可千万不要出事啊!
“没怎么,他们都是高手,秘药之类的东西可不管用。老夫只是把他们灌醉了,然后让手下把他们带到野外处理掉了。”甄友乾笑眯眯道:“至于你们两个嘛......老夫的青楼在大周各地都有分号,你们想去哪儿都行。”
“你!你做梦!步姐姐知道了一定会替我们报仇的!”何筱年捆在背后的双手一边给徐婉秀打着手势,一边拖延时间。
“木哈哈哈哈!老夫跟宁州城主也算有点交情,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老夫还不是为所欲......呃......”
他低下头,看着插进自己胸口的匕首,喃喃道:“糟糕......忘了搜身了......”
尔后气绝身亡。
徐婉秀拔出匕首,替何筱年割断绳子:“阿年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去城外!”何筱年揉揉手腕,咬牙道:“希望还来得及救吴大哥他们!”
话音刚落,屋门被人一脚踹开,吴穷的声音传了进来:“筱年!婉秀!你们俩没事吧!”
“吴大哥!”两个小丫头飞扑过去一左一右地拽着他的手臂,惊喜道:“你还活着?!”
“废话,蛐蛐几个废柴,怎么可能伤到我们!”吴穷看了倒在地上已无生息的甄友乾,眼中叹息一闪而逝,笑道:“你们没事就好,璇玑他们已带着官府的人来了,咱们出去吧。”
“嗯!”
半个时辰之后,吴穷一行人等站在甄府不远处看着进进出出搬运财宝的官差默然不语。
“她们俩怎么样?”李剑诗问道。
“她们俩心神俱疲,正在客栈客房内休息。”吴穷答道。
“吴兄,这样真的好吗。”沉默良久,戒色缓缓问道。
他与叶清玄已经从吴穷那知道了真相。
吴穷叹道:“也许对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
“阿穷,这让朕,不,这让我想起了四年前咱们从秦国归来之后第一次当杀手接的那个单子。”白璇玑叹息道。
吴穷默然不语,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悠然出神。
时间回到前一天凌晨。
此时两个小丫头已经被灌醉了,而吴穷与甄友乾正屹立桥头。
“你这又是何必呢。”吴穷平静道。
甄友乾一怔,苦笑:“您都知道啦?”
“知道了。”吴穷答道:“你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这刺杀你的单子,是你自己下的。”
“不错。”甄友乾屹立雪中,平静道:“老夫风光了一辈子,到死了却孑然一身。虽也想快点儿见到小梅,但始终有些不甘心。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情我从未尝试过啊。”
“除非你长生不死,否则这都是难免的,人生若没有遗憾,那也不叫人生了。”吴穷淡然答道。
“哈,有道理。”甄友乾笑道:“本还想请几位让我体验一下儿孙满堂的感觉,但几位非是凡人,老夫也实在拉不下那脸。”
吴穷笑道:“你看出来了?”
甄友乾叹道:“哈,老夫也算是在生意场上混了大半辈子,怎会看不出来。许大侠,您的名字也是假的吧?”
“不错,我本名不叫许仙。”吴穷淡淡道:“我本名姓吴名穷,天下闻名的‘剑雨潇湘’就是我,家师天榜第一‘剑尊’曲无名。那和尚是少林方丈嫡传弟子,道士是太清派掌教嫡传弟子,三个姑娘分别是玄天宗宗主嫡传弟子、邪极宗现任宗主、还有咱们大周陛下。”
甄友乾一怔,摇头道:“老夫只猜测几位来头非小,却未曾想过诸位来头大得吓人。”
吴穷笑而不语。
甄友乾又问:“老夫活了六十多年,光天天听人说起江湖江湖的,可这江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吴穷悠然道:“你们的生意场不也是个江湖吗?”
甄友乾大笑:“有理!有理!”
“吴大侠,老夫还有最后一个心愿,不知您可否答应。”
“请讲。”
甄友乾接住一片雪花,笑道:“老夫想体验体验你们武林人士的江湖。”
“我们的江湖?”
“不错。”甄老爷点头道:“若那两个小丫头知道真相,老夫怕她们下不了手。所以老夫想请诸位陪我演一场戏。”
“......”吴穷:“可以。”
甄友乾:“老夫还有一个愿望,请大侠在我死后将我与夫人葬在一起。”
吴穷:“别得寸进尺。”
甄友乾:“若您答应,那老夫的万贯家财就全是你们的了。”
“......”吴穷:“可以。”
心愿已了,甄友乾屹立雪中仰天大笑:
“哈!阴阳相隔两世居,夜半湿襟念娇妻。秋花凋零秋已尽,意恐天寒少冬衣。”
“小梅,我来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