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生日就在五日后,可惜翌日午后他和长平就要回去书院,那这生日肯定是没法给他过的。
虽说小孩子生日本也无需大张旗鼓的张罗,但几个孩子的生辰瑾娘每年都会给他们操办个小宴会。也不请外人,就一家人热闹热闹,权且当是给他们祝生了。
可今年长安生辰的日子,他在书院里,也不好因为此事给他请假,夫子肯定也不会同意。所以瑾娘在考虑过后,就询问了长安的意思,然后决定翌日给他准备个小宴,提前庆祝。
当然因为今年长安已经是书院的学生了,也结识了不少朋友,瑾娘就问了他是不是要请几个伙伴上门来。
长安闻言明显有些激动,英俊的面孔都泛上红晕,显然这个提议让他很意动。可随即,长安想了想面上的激动之色就退去了,他很冷静的说,“还是不用了婶婶。同窗们好不容易归家一日,也要和家里人亲近,我若贸然给他们下帖子,他们不来不好,来的话,心里也有惦记,总归有些不妥当。”
长平却不这么想,他见长安推辞了,急的恨不能跳起脚来。长安一说完他就坐不住,直接站起身说,“那里不妥当了?明明很妥当好不好?怎么会有人纠结来与不来?大哥你忘了么?我们在书院里还和魏庆耀几人说过,要抽空去各家做客的。只是因为没有假期,这才一直耽搁了。可如今,这不是最后的请客时间么?你要是下帖子,魏庆耀他们几人肯定偶等不及明天天亮,就会跑到咱家来。”
“不要胡说。”长安说长平。
长平就梗着脖子道,“我才没有胡说,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好不好?婶婶你不信可以把板儿叫来,这事儿板儿也知道的。”
这两人就此事争执起来,也是好笑。
瑾娘心知长安一来是怕耽搁了同窗与家人亲近,也是怕麻烦自己。但不过置办一桌小宴让孩子高兴一下,那里有什么麻烦的?所以最后瑾娘自己拍板,定下明天给长安举办小宴的事情。
长安则被瑾娘安排去写请帖,好连夜送出去。
事情已成定局,长安也不好推辞。再来他自己就想邀请好友来家里一聚,似乎这样对这个家的归属感会更强一些。所以在婶婶明确表态后,他就默认了此事,然后拉着长平随他一道歇请帖去了。
长安和长平在应天书院结交的朋友不少,但真正能称得上“好友”两字的却不多。长安还不比长平活泼伶俐,和谁都能唠两句,因而他的朋友就更少的。
但即便如此,与他合得来的也有三五人。
这其中自然包括板儿,也有宿迁家的宿轩,同样还有经常和他一决高低的魏庆耀。
好友贵精不贵多,因而长安斟酌了又斟酌,最后还是只给这三人下了请帖。
也是巧了,宿轩和魏庆耀的家都在京都,让人连夜送去请帖就好。至于板儿……虽然同住在一个宅院里,但这次生辰宴有些郑重,所以长安亲自跑去给板儿送了请帖,也让板儿受宠若惊。
吃惊过后也欣然应允,甚至还摩拳擦掌和长安长平说起客人来了可以怎样消遣,怎样玩耍,三人商量的兴致勃勃,好久一会儿才散。
这时候派去给宿轩和魏庆耀送请帖的人也回来了。
因为宿轩和宿征是兄弟,长安和宿轩投契,和宿征也能说上两句。但宿征到底幼稚一些,和长平更有话题聊。即便如此,也没有落下他的道理。所以虽然请帖是送给宿轩的,长安也在帖子中说了邀请两兄弟一同出席的事情。而宿轩的回信也很妥当,倒是届时兄弟俩定然会早早赶到。
魏庆耀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之孙,其父早先还和徐二郎是同科。只是两人在那次科考上成绩截然不同,徐二郎落榜,而魏庆耀之父则高中榜眼。
这事情徐二郎事前并不知晓,还是去送请帖的下人脑子机灵,回来和浍河说了几句,浍河又回禀了徐二郎。
得知此事的徐二郎没什么反应,瑾娘却有些吃惊,“这还真是巧了。”她是真没想到,长安竟然和翰林院掌院学士的孙子是好友,只是据说翰林院掌院学士的母亲乃是长公主,他本人也可说得上是皇亲贵族,加上祖父和父亲都是朝中重臣,按理魏庆耀该进国子监学习才是,怎么去了应天书院呢?
瑾娘搞不懂这件事情,徐二郎也不清楚其中原委。就拍了拍她的胳膊,让她快些通发,准备休息。至于魏庆耀和长安是好友什么的,小孩儿的交情总归小孩儿的交情,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他不插手。反之,他的前程也不用依靠侄子的这点“私交”,他至始至终都明白,要想爬的高,每一步都要走的稳。依靠谁都有踏空的可能,只有自己真正成长起来了,才可无坚不摧。
第二天一早瑾娘和翩翩就起来忙活了。
她亲自给长安做了一碗长寿面,翩翩则亲自盯着厨子给孩子们做菜。
大人们忙活,几个孩子则将准备好的礼物,笑嘻嘻的送到长安怀里。
长乐准备了一瓶自己做的药丸子,做药丸子的方子是她从桂娘子那里讨要来,随后又自己适量调整和添加药材组成的新方子。方子的功效是提神醒脑,能够让长安读书学习时功效翻倍。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也有点自吹自擂的意思。所以说出来是长乐还不好意思。但长安一听这是妹妹亲自改的方子,连夜撮的药丸子,就觉得这礼物贵重的堪比千金。他非常郑重的接过,又闻言向长乐道谢,还夸了长乐两句,导致长乐都不好意思的红了小脸。
小鱼儿给长安送了一个小荷包。真的是很小的那种荷包,里边只能装几颗糖豆那种“小兜兜”。这“荷包”其貌不扬,针线歪歪扭扭,上边的图案说是大鹏展翅,可其余人等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团乱麻……
可这小荷包真的意义重大,要知道,这可是小鱼儿的第一份针线活。
小姑娘早就开始学配色了,可就近一个月,瑾娘找来的教养嬷嬷才允许她拿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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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娘教养小鱼儿学女工,也不指望她成为什么大家,也不指望她掌握这一技之长,今后依靠针线活谋生。身为富贵人家的小姑娘,针线活真的只是锦上添花的东西罢了。早些学起来,也不求孩子能落个心灵手巧的美名,只求别在其余小姑娘都会用针线给长辈的做东西的时候,她出格的还不会穿针引线,那才真是糟糕透了……
瑾娘未雨绸缪,这才给小鱼儿安排了女工课。结果事情就按照她最不想看到的发生了……小鱼儿在色彩搭配上很出挑,可以说是非常有天分,可她的女工手艺,那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