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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支援,矮人们重新反攻,夺回了走廊的三分之一,随后又是僵持。
唐娜看着那些第农人失去意识驱动的身体,心思越发紊乱,她察觉到自己的信心在动摇,这严重影响她的施法能力,这会让她难以对抗爱德华兹,然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她曾以为,如果有两个人能够生死与共,那他们过去就算有着不堪,接下来也该算朋友了,然而这里的人打破了她的认知。
帝·杰塔利不是朋友,而她也做了十分卑劣的事。
当克雷顿用精湛的马术戏弄爱德华兹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为他的胜利高兴,矮人和第农人摒弃前嫌,好像朋友一样为他们这些外来者庆贺,唐娜能通过克拉拉感应到那份感情绝无作假,但为什么最后还是会变成这样?
事情本不该发展成这样的,她也不该在这里,她宁愿和一群好朋友走向失败,也不想和一群心怀鬼胎的人一起步入成功。
一阵怒火涌上唐娜的心头,她开始默默地生气,气这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路易斯——她之前也想求助路易斯,但他不知道跑到哪里去,所以她也生他的气。
克拉拉忽然扯了扯她的头发,让她回过神来。
路易斯正站在她面前,依旧打扮得像个野蛮人,但谈吐还带着文明社会的气度:“孩子,你感到烦恼?”
“是啊,但您来得有点晚了。因此帮不上忙,只能陪我一起后悔。”唐娜的语气不太友善。
不过她的置气看起来毫无威胁,路易斯依旧心平气和:“请你相信我,孩子,我是愿意为你做出任何牺牲的,不过我刚刚在修补士兵的身体,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事。”
他苦笑了一下:“很遗憾,我并没有参与作战的能力,因此只能做这样的事来帮助这些战士。”
圣职的口气谦卑,唐娜所受到的教育让她立刻原谅了他。
但是她还是长叹了一口气,今天的遭遇让她觉得自己老了许多许多岁,可能比眼前的这群矮人加起来还老,因为他们都只想着自己,思考的事不如她多。
“不,路易斯先生,最让我难过的事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还要在这里戒备爱德华兹的巫术。您要是想帮忙,就向荷荷马要一点人去帮我的父亲,他那里一定需要帮手。”
“咿呀啊啊啊啊啊——”
数个摩瑞尔人手持长矛竭尽全力地向前突刺,已经磨钝的矛尖晦涩地穿过狼人的血肉,同时也将它怀中的孽物贯穿。
孽物布满骨刺的身体在狼人的怀中疯狂挣扎滚动,大量的毛发和血肉脱落,克雷顿扬起脖颈发出怒吼,覆盖长毛的强壮双臂却没有因为疼痛松开,反而再度勒紧,好像要把身前的孽物按进自己的胸腔。
没有休整的战斗已经持续了十五分钟,蚊群屠戮者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他的身体也已经残破不堪,无法独力与孽物战斗。
当他和猎物同时被四面八方的长矛钉穿,又有数个矮人士兵从长矛的间隙间钻入,他们攀爬到两头怪物的身上,拿着盾牌的外缘对着孽物暴露在外的地方猛砸,直到将那些关节彻底砸断,肉和骨头都被化成了泥状物才停手。
当最后一次砸击结束,盾牌从骨肉中抽离,发出一声黏腻的摩擦声,随后漆黑的走廊陷入长久的沉静,只有众人的喘息声在起伏。
没有敌人了。
“哈哈哈”干涩的笑声不知道由谁发出,但并没有持续下去,也没有得到其他人的回应。
在它结束后,武器坠地的声音纷纷响起,所有人都丢掉手里的东西,放松地倒了下去。
一层的守军只有一半顶用,他们作战时根本没想过这里居然能防守住,但他们还是成功了,还反攻到了西侧走廊的尽头。他们的刀斧经过高强度的战斗都已经崩刃,但成果是所有敌人都被肢解,还在蠕动的残肢和断头铺满了地面,毋论鲜血,他们仅是站着都会脚底打滑。
“还会有敌人吗?”
克雷顿虚弱的声音在黑暗中传递。利刃划过血肉骨头的声音在他说话后再度从他身上响起,那是他在拔除自己身上的武器。
“不会。”矿工团派来的一个矮人说:“爱德华兹以前就担心我们用这招,所以地底每一层隧道的上下通道位置都有规定,宽度也有限制,想要上下层必须绕很远的路,刚才那些敌人应该就是全部了,除非他们有更多的炼金炸药.”
另一个矮人接着他的话道:“不过刚才那次爆炸应该已经把炸药用完了,所以.”
他忽然不说了,声音戛然而止。
克雷顿没有继续追问,他拄着一根刚从体内拔出的长矛起身,踏着走廊里的尸体蹒跚地向前走,面向隐隐从上层传下微光的旋转楼梯,兽化脚掌踩在血泊中的声音清晰可闻。
“你去干什么?”矮人里有人问。
“我去看看上面的情况。”克雷顿说,他想看看唐娜现在怎样。
“去吧,但是记得替我们骂荷荷马。”说这句话的矮人不是巴瑟姆的手下,他来自荷荷马的调派,但刚才这位指挥官没有派来任何援助,这让一层所有的矿工团成员都感到不满。
“我会的。”克雷顿没有转身,只是疲惫地抬了下手。
他朝着楼梯的位置又走了几步,身体却开始不听使唤,庞大的身体向前跪倒,随后渐渐瘫倒下来,只能趴在血泊中。
迥异于守军们的步伐在走廊上成群响起,他听到了爱德华兹的声音。
“我就知道它们是群没用的东西,总是要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