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哗啦”一声巨响,雨幕中闪烁着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那是一把长刀划破天际,撕开这沉沦的黑暗。
男人只觉得自己的胃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
前所未有的痛苦从身体的各个地方传来。
窗外的雷声依旧响彻不休,但男人的世界却陷入死寂。
每一道亮光,都照亮了那位母亲的脸庞,她依然美丽,裸露的钢筋穿透了她的前胸,鲜血如同盛开的鲜花,在她的身下点点绽放。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缓,雨滴划过天际却悬停在他的眼前,影射这一个宇宙的最后热寂。
接着,悬停的水珠终于开始晃动,像是吹向了毁灭的号角,亿万滴雨水犹如恒星爆炸般,泛起亮光,从地面逆流而上。
天地倒悬。
现场好像正在经历宇宙大爆炸,周围的残骸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朝着两边飞去。
男人的思绪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在他的眼中,世界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每一滴雨水都交织着淡绿色的光芒。
他看见自己的妻子如女神般轻轻飘起,穿透她身体的异物缓慢拔出,鲜血是环绕恒星的行星,围绕在伤口的周围。
“快快复苏――”
“愈合如初――”
魔咒柔和的响起。
一个突兀的身影,出现在了男人身后。
――――
赫敏手握着葡萄藤魔杖。
表情夹杂着愤怒与怜悯。
她从口袋中掏出一瓶白鲜,然后快速的涂抹在面前女人的伤口上。
愈合如初咒是一个七年级才教授的高深魔法,是准备考取治疗师职位,以后想从事治疗师行业的小巫师才会学习的魔咒。
它可以治愈大部分物理伤害,但对黑魔法造成的诅咒伤势没有办法。
眼前的女人伤势明显超出了普通物理伤害的范畴,她的内脏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只能搭配白鲜一同使用。
格兰杰小姐的肩膀上窝着一只纯白的小兽。
它正打着哈气的看着废墟中的麻瓜一家。
“修复如初――”
少女操控着魔杖在空中轻轻划过。
下一刻,周围的一切仿佛是按下了倒退键,家具一件件的从废墟中飞出,拼凑在一起回到原本的位置,散落一地的装饰品也在半空中回复了原型。碎石,翻过着,跳动着,一点点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接着重新组成墙壁。电灯,相框,地毯,整栋倒塌的大楼都在几个呼吸间变成它原本该是的样子。
随着周围的一切开始倒流。
大楼倒塌后,废墟里的人们,活着的、死去的、已经看不出人样的血肉开始暴露于空气中。
赫敏平静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心一直在下垂,沉到了胃里。
这一家的灾难,让她担心起了自己家。
爸爸、妈妈,现在,他们怎么样了?
正在小女巫担忧沉默之时,突然周围的水雾开始凝华,变成了冰块坠落在地上,气温飞速下降,几个呼吸间就至少下降了十几度。
修复完成的窗外,几只鬼魅的声音正狰狞的望着房间内。
大楼里,死去之人、活着之人、将死之人汇聚在一块所散发出的绝望的气息,对于窗外的摄魂怪来说,简直就是夜晚的火炬那般显眼。
没有丝毫的停留,怪物们直接冲破窗户,伴随着阵阵怪异的,像是金属摩擦玻璃的难听声音,径直朝着在场活着的四人驶来。
“啊――”
摄魂怪兜帽下的面容实在是太可怕了。
芬妮发出了一阵尖叫。
赫敏也注意到了那几只摄魂怪。
一眼对视后,她的脸色就变得难看和阴沉起来了。
心底的愤怒,就像伦敦上空的阴云般,厚实而广大。
“砰――”
一道白色亮光宛如炮弹般将一众摄魂怪击飞了出去。
随后,少女没有犹豫,直接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她就出现在了外面的大街上。
抬头,几只摄魂怪正从天上跌落下来。
只见赫敏冷漠的抬起魔杖,口中呢喃:“呼神――护卫!!”
耀眼的光芒亮起,仿佛要刺破高天之上的阴云。
接着一只长相好似希洛克的纯白雄狮从光芒中一跃而出。
张开血盆大口,怒吼着,一口咬在了一只摄魂怪的脖颈上。
“嘶嘶嘶――”
声音听起来像是水浇在了通红的铁上,摄魂怪狰狞着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好像雪会融化,它黑色的身体也在快速蒸发虚化中。
另外几只摄魂怪,也被这只神异的守护神所重伤。
但它们还有逃脱的可能,连忙调整飞行姿势。
接着快速的远离雄狮,远离赫敏。
雄狮飞快的解决一只,然后马不停蹄的开始对付其他的。
赫敏默不作声,发泄着怒火。
不断加大魔力,支撑起守护神越飞越高。
这突兀的光芒,自然惊动了周围建筑中躲避的麻瓜们。
大部分人都走到了窗前,透过残破的玻璃和窗帘默默地看着大街上的赫敏。
在这其中――那些失去亲人的,双手沾满鲜血的,用着呆滞的眼神,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的目光对赫敏影响极大。
他们就那么望着,诉说着死亡。
折磨着赫敏的神经。
在那些眼神中,巫师成了最可怕的生物,席卷伦敦的战场,她无论深处哪个阵营都必须面对他们审判的目光。
天际,几只摄魂怪逃脱了。
虽然雄狮杀死了三只,但剩下也力不从心。
赫敏收回魔杖,目光从中周围窗台一扫而过。
随后幻影移形消失在了原地。
远处,高天之上的黑影仿佛蝗虫般令人生厌。
只是远远望一眼就让人火大。
小女巫直接前往了战场最激烈的威斯敏斯特市区。
强烈的道德和责任感促使着她高举魔杖。
“呼神――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