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情况,江北军自然一无所知,至于为何是黄邕前去报信,史郃曾问马良,马良如是回道:“黄邕此子不类父,返白帝非其不可!”
史郃若有所思,自此全心全意辅助马良掌军。
按照史郃朴素的理解,黄邕报捷一可证实黄权未曾投敌,二可得到黄权的感激,三可以其为质,让正在临沮做客的黄权能身在曹营心在汉。
话说当日马良在霍毅计策下,另一路大军由黄权带路北上临沮城,一路招摇晃悠,其踪迹自然被魏军发现。
临沮,魏军大营,距蜀军原大营二十里,中军主帐。
“报!将军,蜀军内乱!”
正在帐内研究吴军下一步动向的魏游记将军路招,猛的一顿,诧异道:“果真?前日黄权来信将投,为何?”
“我等不知!”侍者出声回道,“探马来报,昨日蜀军大营疑似内乱炸营,今日一早蜀军分裂两部,一部往西,似乎要翻山越岭返回蜀地;一部往北,正朝我军大营而来!据此不到五里之路,探马特意来报!”
“还有这等事?”路昭放下手中杂物,“速聚三千兵马,营外等候!若本将所料不错,北上这一部蜀军应是黄权无疑!”
“诺!”
很快,路昭领着三千大军迅速出营,在营外三里列阵以候。
列阵不到半刻钟,路招眼际便出现一队互相搀扶、身上有刀剑火烧痕迹的人马走了过来,粗略数去大致有近两千余人,为首一人只穿甲胄,神情狼狈。
不是黄权,那还能是谁!
路招一脸大奇,隔着数十步,高声喊道:“来者可是黄权黄公衡?本将路招,特来相迎!”
黄权早就看到前方魏军兵马,虽然按计行事,但真的面临投降之际,心中还是忐忑不安,但没有办法,从之前自己有过降魏念头起,自己便不再受陛下十分信任,虽然此事尚未公开,但黄权心里清楚,从马良踏进营门的那一刻,自己便已经束手无措,自己若真的降魏,纵然陛下仁慈,也会夷灭自己三族!如今唯有能做的,便是好好经营一番,这马良不好惹!真不知是何人出此计,太毒!
稍微收拾心情,黄权匆忙下地,神情卑微,拜在魏军阵前,当着数千魏军之面,低头对路招到:“伪汉黄权,不堪西蜀污浊之气,今携两千军兵来投我泱泱大魏,恳请将军收留!黄权拜谢!”
“哈哈!”
“哈哈!”
“哈哈!”
连续三声大笑,路招脸上充满喜悦,虽然之前有信往来,但终究未成!要知道黄权可是刘备肱骨,镇北将军!这等同于魏国四征四镇将军,如此重将来降,岂不是显得魏国正统之名!所以,路招得信后,立即五百里加急将黄权来投消息报征南大将军、荆州刺史夏侯尚。
夏侯尚业特别重视,不仅让路招加强招待,更是派徐晃大军南下接应,以防黄权被蜀军围杀,从前日消息来看,徐晃大军已经从襄阳开拔,不日便至。
不过,从眼前黄权大军模样来看,徐晃大军来或者不来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黄权真的来投!这是大魏立国以来,第一位来投的敌国重将!
“哈哈!公衡,你弃暗投明,我大魏昭昭若渴!来,随我入营!”路招笑脸熠熠,自己驻守临沮多年,也抵不上迎黄权来投之功。
“权,拜谢将军!”黄权面色露出一丝苦笑,“路将军,权无能,本欲率全军来投!然谋事不密,监军史郃和参军庞林发动叛乱,我反应不及,麾下黄锐、朱翰两名校尉被杀,我不得不凌晨北逃……未完成夏侯将军所托,权羞愧!”
“哈哈!无妨!无妨!”路招心中咯噔,虽然没有得到蜀国一万大军,但能得蜀国一镇北将军也不差,对于人马,魏国不缺,缺的是黄权这面大旗!千金买骨的大旗!“请!我已在大营准备上好酒食,走!这些士卒,我已安排军中好生招待!”
“好!”黄权心情复杂,转身看了一眼身后两千大军,沉声道:“诸位!今日我等弃暗投明,望诸君保重!”
而后,黄权再次向路招一百,恳请道:“路将军,我两千麾下,拜托了!”
“好!将军放心,我定然好好照料!”路招点头答应,“走!入营!”
“权,多谢将军!”黄权再次拱手,面色有些凄苦,“将军,假若有蜀军来投,还请将军接纳之!史郃等人拖着疲军翻越数百里高山,定然死于半道!我猜后续应有蜀兵缓缓来投!”
“呵呵!好!”路招看在眼中,记在心里,从黄权的神情举动来看,此人投降应当是千真万确,因为其与原来部下厮杀,便已经证明其今后再难回西蜀,若是再回,上至刘备下至小兵都不会放过他。而且黄权适才之意,已经放弃兵权,不用自己提及,其便主动上交,如此方为俊杰!
随即,黄权和一众蜀兵在三千魏军的注视中缓缓入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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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招也按照承诺对黄权照顾非常,不仅没有收缴蜀军兵力,更是好酒好肉招待,对于蜀军原有的校尉刘景也是多加拉拢,一时间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