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利箭赫然从天而降。
“啊!我的手!”邓贤握住右手,只觉得钻心的疼痛。
“呵呵!”霍毅放下弓箭,冷笑道:“休要杀我功臣!孟秋,还不过来!等死吗?”
“是……是……”孟秋这才回神,赶紧后退几步,复杂的看了一眼邓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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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邓贤恨恨的看了一眼孟秋,不再言语,心中已经肯定就是这孟秋已经投敌,难怪其一路让自己快速行军,本以为是复仇心切,但没想到是狼子野心。
“邓贤!”霍毅大声喝道,“汉中魏延都督数万大军狂攻西城,我江北两万大军先灭徐盛、再夺临沮,房陵区区一万兵马,又被调走数千前往西城,你现在不降,死路一条!我惜你有才,不要妄图抵抗!你舅父孟达朝三暮四之辈,之前让他逍遥三载,是陛下念其入蜀之义,不肯发兵!今日天军已至,你要为孟达这般蛇鼠两端之辈殉葬吗?”
“我……”邓贤心中一慌,不知如何应对。
“邓贤!念曾经同袍之义,给你五息时间!”
“五!”
“四!”
“三!”
“嘎吱……”头顶弓箭拉紧,下一刻便要施放。
“刷刷……”眼前一片亮光,是一片拔刀声音。
“二!”霍毅举起右手,握紧拳头,似乎下一刻就要放下,
“我……”
生死危机,是生是死?
在此之前,邓贤觉得求死很容易,但真的面对死亡,面对刀锋箭矢,邓贤却觉得时间是那么可贵。
“一……”霍毅拉长声音。
“我降!我降!”
受不了这般折磨,邓贤立即下马,丢下所有兵器,朝着霍毅跪了下来。
“哗啦啦……”
邓贤一跪,周围十余名亲卫也只好跟着跪地,只有孟秋原地发呆,呆了两息,也迅速趴在地上,乞求活命。
“周琨!”霍毅见状,右手张开拳头,示意弓手放松,下命道:“速度收拾残局,打扫战场!降者不杀!”
“诺!”周琨领命,先将邓贤等人押走,便又杀入堡内。
“将军有令,敌酋已降,降者不杀!”
“将军有令,敌酋已降,降者不杀!”
“什么……校尉投降了?”
“饶命……”
“叮叮当当……”
无数兵器落地,堡内本就大溃的魏军顿时人人跪地求饶。
风卷残云,一时无话,邓贤整整一千大军除了战死外几乎全部被擒,连那走小路绕行的三百人也难逃厄运。
当夜,野人堡一片欢腾,霍毅下令大犒赏全军,除了饮酒外,肉管饱!
连那降军,霍毅也赏了每人一斤肉,粮管够。这倒是无形间拉拢许多士卒,毕竟士卒大多不知道为谁而战,只是盲目的听从军令而已。
一处宅院,厅堂,这是野人堡原来的守军议事厅,后来被乡老占据,如今又被霍毅夺了回来,当做临时中军所在。
厅里,烛光明亮,墙壁也挂着火把,中间摆着一盆篝火,已经入秋,夜间寒冷,篝火炭盆自然驱散夜间寒意。
上手,霍毅坐在跪椅之上,雄壮的身躯宛如一只匍匐的巨虎,手中把玩擦拭着长刀,左侧周琨大口吃着肉,一声不吭。在下手是胆战心惊的孟秋,正一脸局促,坐立不安。
右侧邓贤一脸颓废,手中伤口已经包扎完好,但心中却是十分茫然。按道理,在如此优势情况下,擒杀敌方主将是第一选择,但霍毅却偏偏逼降自己,不知其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邓校尉!”霍毅出声道,“可知我为何留你性命?”
“小将在!”邓贤一愣,赶紧低头回禀道:“将军用兵入神,小将佩服!”
“呵呵!奉承话谁都爱听!”霍毅沉声道:“此战,为房陵而来!告诉我,房陵城中兵马布置!你如实道来,若擒拿孟达,我可上奏陛下只诛孟达首恶,不诛连他人!!”
“将军,此言当真!”邓贤眼睛一亮,想起城内的妻儿和母亲,心中一动:对不住了,舅父大人!。
“君子一诺!”霍毅抬起头,看着邓贤,目光灼灼。
“禀将军,我舅……”邓贤本想称呼舅父,但迅速转口道:“孟逆原有部曲五千,后攻占房陵上庸,成为新城太守后,又扩军五千!孟氏还有族兵两千!兵力共一万两千。其中为防备西城申仪,在上庸城用兵三千,主将孟实,是孟逆三弟!前些日子申仪求援,李辅率三千助之!在加上驻守绥阳、昌魏等县城大概千余兵力。我又领兵一千,所以房陵城中大致有战兵五千,而且这五千大军皆是孟逆部曲和私兵,军中一切用度都远超他人!孟逆第一心腹是其三弟孟实,第二是其子孟兴,第三是我,第四是李辅……”
“五千……”霍毅闻言,暗中谋划一番,沉声道:“足够了!”
“什么?”周琨、邓贤、孟秋三人顿时抬头,看着霍毅。
“呵呵!”在三人眼中,霍毅从怀中掏出一黑色圆圆之物,倒入身前酒樽,而后起身,来到孟秋前面。
“孟兄弟!”霍毅脸色充满笑容,将酒樽放在孟秋前面,温和道:“来!此杯敬你!”
“咕噜……”孟秋艰难吞了口水,身子一颤,目光惊恐,指着前方酒樽,嘴唇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将军……这……”眼睁睁的看着霍毅往酒里倒了不知名之物,而且还要逼着自己喝,孟秋身子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将军,我……我愿为将军效劳……”
“呵呵,这我自然知道!”霍毅大手将之扶起,同意温和道:“既然为我效劳,这酒我自然该敬,对不对?”
“我……”孟秋心中大骂,毒酒!定是毒酒!
“来,敬你!”霍毅再次邀请道。
“我……”孟秋欲哭无泪,想拒绝,但想起霍毅生劈三人的威慑,只好颤颤巍巍端起酒樽。
“对了!不要撒了!”霍毅满意道,“先干为敬!”
一口喝干。
“我!我喝!”知道逃不过,孟秋把眼一闭,大口喝了下去。
一息、两息……十息……
本以为的肝肠寸断剧痛无比却没有发生。
孟秋愕然的看着霍毅。
“哈哈!好!”霍毅拍拍孟秋肩膀,在邓贤同样惊恐的眼神下,用你懂得的眼神笑道:“适才那物不过滋补之物,喝了对身体大有益处啊!”
“我信你个鬼!”孟秋心中大骂,口中却是老实道:“多谢将军抬爱!”
“不错!”霍毅知道火候差不多,当即道:“我有一事需要你半!可愿?”
想起霍毅明显威胁的眼神,孟秋道:“我……小人愿意!”
“附耳过来!”霍毅招手。
“诺!”孟秋前。
“来,这般…去房陵…这般……记得如是说……明白吗?”霍毅轻声说道。
“小的,知道!知道!”孟秋闻言不断点头。
“好,去吧……今夜便走!”霍毅说道。
“诺……”孟秋满脸复杂,向霍毅拱手离去。
孟秋离去,邓贤终于在惊恐之中,轻声问道,“敢问将军,适才那物是何物?”
“呵呵,不过是鹿角粉,之前在临沮猎得一老鹿!”霍毅笑道,“孟秋小人尔,不吓不足以成事!”
“真的?”邓贤问道。
“自然真的!”霍毅一本正经对周琨道,“周琨,之前可是吃的鹿肉最多啊!”
“嘿嘿!”周琨一口咬掉手中鸡腿,哂笑道:“那时将军爱护在下!”
“这……”邓贤表示怀疑,但觉得好像又对,只好说道:“那我便替孟秋谢过将军了……”
“以后再谢不迟!”霍毅坐回原位,幽幽道:“就看你那舅父肯不肯咯……”
“……”邓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