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但邓贤大败消息也传回房陵。
“嘭!”
孟达用力一摔心爱的瓷器,瓷器沿着着陆点四面分布,像是跌落的雪花,煞是好看。
“废物!废物!”孟达一脚踢翻孟秋,怒斥道:“那可是我精锐的一千大军啊!我有多少大军能让他那么糟蹋!还有两县的钱粮啊!都这样丢了?愚蠢!蠢材!”
“家主……”孟秋摸了摸额头的血迹,那是瓷器碎片扎的,然后在地上缩成一团,“都是敌人狡诈……我等都中计了!”
“说!邓贤是如何中计?凭一千精锐精锐还打不过几百山匪!”孟达深吸一口气,自己的根基便是五千部曲,不仅好吃好喝养着,各种军需物资都是第一时间满足,自己那便宜外甥竟然一下就丢了五分之一,还有两县的秋税,少说几千石和十万钱,也这样被人劫走。
要知道虽然自己名为新城太守,但西城和上庸两地的税收自己根本难以插手,都是申家一手遮天,高兴了多交点,有的是办法避税。说好听点是新城太守,说难听的不就是房陵太守,统领的也只是昌魏、绥阳、保康和沶乡四城。
“太守,我等错了!”孟秋磕头道,“那山匪后头有人!邓校尉也是上当中计,被勾引入堡,截断退路,而后被四面围攻……小的在山匪合围前才冲了出来,和家主报信……”
“后头有人?”孟达骤然停顿下来,走到孟秋跟前,问道:“你可是发现什么?”
“是,是!”孟秋不断点头道,“是西蜀!西……”
“什么?”孟达大吃一惊,连忙问道:“嘶,可是刘备发兵来攻?我说嘛,怎么能轻易将邓贤全部围拿!是何人领兵,多少人马?刘备兵败夷陵,怎么可能还来攻房陵?不对,是汉中魏延……”
想起刘备,孟达心底一颤,涌起畏惧,没有人不怕刘备,尤其是像孟达这般背主之人,更怕刘备背后的诸葛亮,假如刘备真的下决心来攻,单凭自己是觉得挡不住。
“家主……”孟秋见孟达难得的失去方寸,赶紧说道,“不是刘备大军……是刘备之前在夷陵兵败的江北残军!”
“残军?”孟达一愣,心中一松,但随即又问:“可是黄权所部?之前邸报说黄权的江北军分裂,一部分投降了路招,一部分降了东吴,还有一部分自行溃散返回蜀地,莫不成这些残兵是往房陵来了?是想借道回蜀?你可曾打探出具体虚实?”
“小的不知……”孟秋赶紧摇头,“不过……”
“不过什么?”孟达追问,“你,一五一十将知道的全部道来!”
“是!”孟秋解释道:“家主,这也是我昨日趁机打探到的,跑了一天才回到房陵。原来,怂恿那般山民造反的就是蜀国那群残兵,不知从何处逃进神农山,没有吃的,便打起了秋税的注意,我之前那一队金曹便是被领头的那人杀的,那人自称霍毅,好像是什么中护军掌旗都尉,从昨日大战来看,蜀军残部起码有近千人,再加上数百山民,邓贤校尉大意之下没有认真勘察便入了野人堡,那地方家主想必也知道,只有南北两门进出!我军大意入了堡,便陷入埋伏……结果就是……”
“霍毅?”孟达回想记忆,确认西蜀没有这号人物,心中有些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西蜀大军来犯就好,“确定不到一千兵马?”
“家主,小的不确定……但当日大致就这么多人,小的也跟随家主南征北战,人数还是数得清……如果真的是蜀军残军,一千人到顶了!”孟秋附和道,“夷陵距房陵六百里之距,一路还有临沮大营阻断!以小的看,这些蜀军定是从夷道转上雍小道,翻山越岭,爬过神农山,才到达房陵附近……”
“嗯!”孟达回想自己昔日攻占房陵,也是走夷道,从夷陵溯长江而上,到香溪河口的秭归,转而向北溯香溪河谷而上,再弃舟登岸,翻越大巴山和神农山,沿粉水而下,这才出其不意攻击房陵城。如今这帮蜀国残军,应该是翻越了神农山,沿着粉水、绕过昌魏城,抵达野人堡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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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孟达陷入沉默,又想起临行前霍毅给自己吃的“补药”,孟秋顿时觉得心口在发寒,连忙道:“家主,我等该如何办?难不成就看着那霍什么毅拿下野人堡?要是让其修整一段时日,再招募山民,加上钱粮众多,怕是一大后患啊!”
“后患无穷!”孟达闻言,狠狠点头,“此人不除!我寝食难安!仅凭不到千人残兵和几百山民便能击败我一千精锐大军!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