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骆的心仿佛空了一块儿,他突然有些迷茫,他这辈子到底得到了什么呢?他还有什么?
顾骆眼睛里的光泽渐渐黯淡,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配合上撒在他身上的白色纸钱,他仿佛跟他身边的尸体一样死去了。
顾时鸣抛下一句话后就准备离开了,他不准备今日就杀了顾骆,他想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
最关键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被这股臭味腌入味了!
他忍不了了,得出去缓缓。
顾时鸣噙着笑打开门,一抬眼动作就僵住了,心脏都被吓得停滞了一瞬。
“母亲?”他紧张得声音发颤,眼眸下意识去看母亲脸上的表情。
郑夫人在门口不知听了多久,表情依旧云淡风轻,一眼都没往敬阳侯那里瞥,只是淡淡开口:“回去吧,今日风大。”
“好。”顾时鸣悄悄松了口气,不是来训斥他的就好。
他转头看向守门的两个小厮,嘱咐道:“你们继续守着这里,不要让外人进去,这个月月例翻倍。”
“是!”两名小厮都是要吃饭的,怎么可能会因为屋里废掉的敬阳侯而得罪未来的敬阳侯呢?
不过,屋里那具尸体是越放越臭了,也难怪顾世子闻了这么久。
至于刚刚他们听到的东西?
谁说他们听到了什么?他们刚刚被闪电震的耳鸣了,什么都没有听见!
月例翻倍的事情让小厮脸上浮现出笑容,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郑夫人在雨中撑着伞走着,后面跟着略带些心虚的顾时鸣,小厮在旁边小心为其撑着伞。
郑夫人陡然开口问道:“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我————”
顾时鸣正想着等会儿该怎么和母亲解释,就被母亲突如其来的话给套出来了。
他的表情逐渐凝聚,想要解释,但难道跟母亲说他不开心吗?
郑夫人却笑了一下,“玩得开心就好,不过怎么把自己玩得如此狼狈?还不快回屋洗洗,你妹妹刚刚醒了,想要见你呢。”
她轻轻地掀过敬阳侯的事情,把话题转向了时音。
顾时鸣也被顺利地转移了注意力,他脸色铁青地低下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差点让他呕出来。
怪不得慕槿枫他们会这么臭,他还靠近碰过那具尸体,所以他身上的味道简直是比慕槿枫身上的还要臭百倍啊!
更何况妹妹还想找他,他得先把自己收拾一下!
“母亲,我先去洗漱了!”顾时鸣匆匆告辞跑走。
他现在都不在乎雨水落在自己身上了,反正马上就要沐浴了,他也就不再拖延了,直接跑回去就好。
他身旁撑伞的小厮在顾时鸣背后狂奔,“少爷,少爷慢点,小心着凉啊!”
郑夫人含着笑看着这一幕,片刻后转身往时音院子里走去。
她从未关注过丝毫敬阳侯的事情,自从他不能动后,郑华菱就从敬阳侯夫人这个称呼里挣脱出来了。
她可以是侯府的夫人,可以是时鸣和时音的母亲,可以是下人们口中的夫人,也可以是她自己郑华菱。
唯独不再是敬阳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