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凝气说她摸不到藤条的位置……”吴军如努力许久之后起身说道,长时间的脑充血让他眼前直发黑。
“怎么会?”眼看天黑,白磊也有点急了,他上前接手藤条继续尝试,但始终不能确认凝气的位置。
他冲着下方大喊道:“凝气,我们现在把藤条从左向右移动,它离你最近的时候你喊停,可以吗?”
“好……白大哥。”过了几秒后,凝气虚弱地回答道。
于是试着摆动寄生植物拧成的“麻绳”,在凝气回答最近的地方停下。
“白大哥……我现在位置很差,这个墙壁向后倾斜,藤条大概离我……还有……可能三五公分吧,我不敢伸手……我松手会掉下去的。”
“那你可以跳到空中抓住它么?”
“不行,我是悬在半空的,后面应该没有让我用力的地方,这个藤条只比我在的地方长一点点……我也没有力气跳了……我好累,我流了好多血,白大哥,呜呜……我不想再做这个任务了……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开始呜咽起来。
白磊不得已最终还是将藤条拉了上来,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他没想到凝气的位置竟比想象中深,藤条还是短了一截,如此就算从洞口的另一边将藤条伸下,也会因为不够长失败。
现在再去延长藤条也不太可行,众人一筹莫展,朝露注意到藤条是软的,为了防止缠绕的麻绳散开,前端有一小节是被绿色植物捆住,扶着额头想办法。
“如果我们把藤条前端捆上重物,向前甩,利用惯性把它甩到凝儿面前……这样可行吗?”
“不太好,”白磊答道,“藤条长度太长,力度难掌握,万一砸到凝气就更危险。”
“那如果我们出一个人延伸下藤条如何?”常州提议道,“师兄抓着我,我向下的话是不是能让藤条更长?”
“嗯,应该也不行……”白磊再次摇头,“现在凝气的问题是她抓不到藤条,就算我们把它伸得更远也不能解决,除非长度可以足够从另一边伸下去,这样才有角度。”
吴军如道:“那就只有再重新制作藤条了……都怪我,刚才急着回来,如果我们能采集更多的话……”
“可是凝气她可能坚持不了那么久了……”
“那我下去!”
此言一出大家眼神立即聚焦起来,竟然是方才不声不响的多闻提了意见。
“让我抓着藤条下去,我去救凝儿上来。”多闻固执地重复一次。
“多闻,”朝露听后立即阻止道,“你不要胡闹,藤条未必经受得住两人的重量……我们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再说,就算是有人下去,也轮不到你做。”
“这是什么意思?师姐,”多闻急声道,“你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在贪生怕死吗……一个个的,是要对凝儿见死不救?”
“那怎么可能!”朝露寒声道,“我们在想办法,多闻你……”
“够了!师姐,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凝儿坚持不住这么久了不是吗?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让我去试一试!”
“还是让我来吧。”吴军如插口道,“多闻,我辈分比你们高,力气也大……这事儿理应还是我来做。”
“师兄……”
“俄……俄……”
正在众人吵闹时,耳边熟悉的叫声响起——半天没发声、只是跟着围观的猴子又叫起来,一旁拉着藤条的白磊低头看去,只见那猴子竟后腿着地坐在地上,一只手握住藤条另一端举起,另一只手捶胸,再搭配上焦急的神态,仿佛在自告奋勇一般。
吴军如也看到这一幕,他怔怔道:“莫非这猴子是在说让它下去?”
“真的假的?”朝露难以置信道,“难道它还能听懂我们说话不成?”
“诶——”吴军如摆摆手蹲下身去,对着猴子边摆手势,出声道,“你是在说,让你……下去……去救人?”
猴子点头。
这下一众人都震惊了,没想到这猴子真的如此通人性,还能明白吴军如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么想来它没有离开,还有之前招呼的动作也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看现场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且猴子的重量要比人轻不少,吴军如当即提议,用藤条将猴子放下去;与朝露之前的提议类似,但是猴子在下方摇摆返回,却又不像重物般不长眼。队伍中并不乏有人对此抱有疑议,但眼见已经耽误到日落,没有时间给他们做其他尝试了。
于是和凝气喊话后,无比滑稽的一幕发生了:在吴军如三人的拉扯下,藤条带着杂毛猴深入洞口,很快下方的藤条就开始摇摆起来,不知是被猴子吓到了还是怎样,凝气在底下发出一声“呀”的惊叫。
这声惊叫比先前她的回答来得更有气势,朝露立即跪下身子询问情况,但久久没有回答的声音传上来,藤条也随之一轻、停摆,趴在地上的吴军如试着轻轻拉扯藤条顶部,但下面有另一股力气抗衡,没拉动。
白磊也在后方盯着看,他开始感受到有什么地方不对。
“凝儿,”朝露再次冲着下方轻声唤道,“你摸到藤条了吗?凝儿?”
“我没事。”一声古怪语气的回答传上来,尽管奇怪但众人舒了一口气。
朝露无奈笑了下:“凝儿你没事倒是回答我呀,吓我们一跳。”
“拉我上来。”
“……”
随着这句回答,紧接着底下的藤条猛地一沉,吴军如、白磊和多闻一同开始发力,常州和朝露也冲向洞口位置准备拉人。
于是接下来,在众人目光的交汇处,无限漂亮的金红色夕阳里,耗时半个下午后,凝气的上半身终于被拉出黑暗,只是藤条的前端却没有被手握住,而是从口腔插进她的喉咙,她的手就那样无力的掉在一边,模样像极了昨日被白磊推下树去的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