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有仇,梁兴扬上下打量他,估摸着他也必然是个邪教头子,不管他跟白骨教有没有仇,待会撕破脸,闹得小爷性起,也一并斩了!
事实上,洞内坐着的这几位,虽然单个都不如幽斋老祖,可也仅仅稍逊一筹,当初幽斋老祖又是走火入魔的状态,他们几个联起手来可比当时的幽斋老祖更强更凶。
梁兴扬却自持人剑合一,万邪不侵,即便不胜,他们也伤不到自己分毫。
他心里面正在盘算如何大开杀戒,灭了这一窝旁门左道,忽然外面有弟子通传:「大老爷来了!」
声音放落,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道人,头带珊瑚冠,身穿大红袍,上面用红线绣着许多符箓,奇特的是每道符箓都是由五只蝙蝠形状组成的,稍稍多看,便觉神驰魂荡,那些蝙蝠要飞出来,拍打翅膀飞进自己的脑子里。
穿心道人起身给大家介绍,这一位便是他那位师兄,五福教主鸿福道人。
鸿福道人说:「我来时在路上看到几个正教中的小崽子,顺手杀了几个,看着两个年纪却好,养的也不错,正好捉来给大家下酒。」
他正说着,外面弟子拎进来两个人来,俱是未满二十的少年,被扔在地上,一动不动,很显然被邪法禁制住了,由于被抓着腰带提进来,都是脸朝下趴着。
鸿福道人伸手抓住一人背心,「嘶嘶」两下,将衣衫扯开
,露出光洁的脊背,用手揪着肉拍了拍:「就这么大的孩子,肉质最好,既嫩又有嚼劲,名门正派的弟子,血里面蕴含精气充足,滋味也美。」
梁兴扬认得这两人的服饰,一个是五行宗的,一个是白阳派的。
他正瞧着那五行宗的少年背影眼熟,等被翻转过来,确实见过,就在前不久,这人正是那个被逼着当街给他下跪磕头的锦鸿!
锦鸿眼珠还能转动,看见是他,也是一惊。
鸿福道人敏锐地捕捉到他眼神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梁兴扬:「这位道友却是面生呢。」
穿心道人从旁边给介绍了一番。
鸿福道人从上到下反复打量他:「我看你比地上这俩更像是正教教出来的弟子。」
梁兴扬邪邪地笑着,极其自然地摇着手里的葫芦:「我确实有打算,在玉霄山开辟一个追魂派,做个名门正派的掌门。」
黑山老人中的鸦仙也笑着说:「外面那两个白骨幡,就是他的。」
鸿福道人点点头:「白骨教的人确实不会是名门正派。只是,你们两个认得么?」
梁兴扬也点头承认:「这个小子是五行宗的,名叫锦鸿,自持是名门正派的弟子,扬言要斩尽天下所有邪魔,真真是狂妄,我正好要炼制第三面玄阴聚兽幡,就要摄了他的生魂,抽了他的脊骨,因他门中几位长老赶到,想要以多欺少,我才饶过他一命。不过,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追魂童子是邪派的了?我老人家想正就正,想邪就邪,普天之下,哪个能管的了我?」
鸿福道人笑笑,俯身用手在锦鸿头顶上拍了一巴掌,解除了禁制,用手一指梁兴扬:「你认得他么?」
锦鸿被他拍的身子一抖,恢复了行动能力,他立即蜷缩着坐起来,狼狈地躲向一旁,他看也不看梁兴扬一眼:「我自幼学剑,当年入门时恩师问我志愿,我就说过,要修成剑仙,斩尽天下邪魔,还一个朗朗乾坤!他不过是我要斩掉的一个邪魔罢了!还有你们!」
群邪欢笑,宛如在听一个小孩子发愿要拯救世界:「那我们现在就在这里,你还被我们捉到,这里个个都是邪魔,你打算怎么办呢?」
锦鸿背心衣衫破碎,靠墙站着:「我虽然杀不了你们,我师父,师祖他们,总能把你们斩尽杀绝!」
他说完,用手掐诀,反点自己的眉心。
这下他不是要攻击人,他们这种剑仙,由外而内的,一旦飞剑失去,本领也就去了大半,先前有飞剑的时候都不是鸿福道人一招之敌,如今更不济事,他不想被这群邪魔像牲畜一样屠杀,就准备自杀。
鸿福道人却只伸手一指,就又把他重新禁住,令他手指距离眉心尚有半寸的地方生生定住。
他挥手叫来穿心道人的弟子:「去把我上次来时用的餐具拿来。」
那名弟子转身离开,工夫不大回来,端着个玉匣,鸿福道人接过来打开,里面有金刀玉刀,金尊金碗,他把手一挥,一张石桌便给平抑过来,左手抓起锦鸿,打横放在桌上,只把头露在桌沿外面,揪住头发,扯过脑袋,把白皙的脖颈露出来:「这种名门正派的小娃娃血最好喝,咱们先每人来上一杯。」
他让人用一个绿玉斗接着,拿过一把玉刀,就要割开锦鸿的颈动脉。
梁兴扬在袖中掐住剑诀,就准备出手。
突然外面一声长啸,紧跟着有人连声惨叫。
「怎么回事?」众人都从座位上站起来,这时候门口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少年,那男的手里拿着一个圆球,劈手往洞内一丢,落在地上,「啪」地一声炸开。
这东西里面是浓浓的墨汁一样的烟气,乃是从地肺之中采炼的万年黑眚之气,短短数秒之际,就充满整
个洞穴,最能遮蔽人的目力。
就在黑烟还未完全散开的同时,那个女孩怒斥着放出飞剑,那是如月光流水般的剑光,飞斩向鸿福道人,这时候黑烟涌起,鸿福道人那里红影一闪,随即听到两声惨叫,是在旁边拿着绿玉斗和端着金盆的两名穿心道人的弟子。
「是白阳派的小狗!」穿心道人大声说道。
金象尊者更是发出一声雷响般的怒吼:「白阳派的小崽子,竟然敢来这里送死!」扬手抛出脖子上的那串象牙念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