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墨怀樽,楚弋看见他脸上飘红时仿佛见了鬼,不亚于瞧见道士谈恋爱,和尚破六戒。
什么情况?
场面充满难言的尴尬。
烛九不尴尬,她摊了摊手说:“看吧,神仙也难免意淫,干嘛还为难我一个孱弱修士呢?”
沧孑微笑,声音清冽温柔,如环佩叮咚,听之难忘,“那你待如何?”
烛九的耳朵被勾引了,一眨不眨看着他明显清减许多的身形,有点心疼,话不过脑道:“想听你唱歌。”
“……”
后果就是被赶出幽篁居了。
本来沧孑笑着笑着就放出凤鸾火准备把她一把火祭天,还好月上弦和风止意拦了一把。
风止意说不值得计较,最后把她丢出门外。
月上弦最后看着烛九的眼神仿佛在看负心汉。
烛九望着禁闭的大门,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害,今天也是无家可归的可怜人罢了。
她垂头丧气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到墨怀樽几人探视之外后,脚步瞬间轻盈了,回头嘻嘻笑了一声,哼着歌负手走了。
一下见到六个,真好。
……
烛九走后,幽篁居几人也彼此看了一眼,不太熟且隐有敌视地告辞了,月上弦回宗,楚弋瞥了眼剩下四个讨厌鬼,冷哼一声走了。
闻人瑟绝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说去睡觉。
现场只剩下墨怀樽、沧孑和风止意。
沧孑正要离开时,风止意声音响起,“就这么赶出去,不会被劫杀吧?”
他认为烛九说的不错,每个人心中都会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若全都公布处刑,将无人幸免。
无须那般苛刻。
沧孑脚步顿了下,边走边道:“风止意,从前烛九能看上你,是因为你单纯么?”
他修长的烟蓝色背影像晕染的梦没入雨帘,徒留一句意味不明的嘲弄回荡原地。
风止意蹙起眉,不知这个勾引烛九的狗男人又发什么疯。
墨怀樽见状,给新来的小师弟解释了一句,“不用担心,她比我们都强。”
风止意:“?”
两人并肩走着,墨怀樽说:“瑟绝不喜与人羁绊,月上弦性子冷漠,两人却都对她格外在意,若我所料不错,她就是近来传的沸沸扬扬的甄有钱。”
“长老说过,她们曾经走的很近,关系密切。”
风止意露出恍然之色。
墨怀樽眸色深深:“真正的弱者是不敢生出是非的,她们大多安分守己,害怕被人注意。”
而那个女人看似弱小,实则所言所行无一不在惹弄几人。
那种可以全身而退的自信,总不会是享受庇护的寄人篱下给她的吧。
闻人瑟绝和月上弦很显然都知道她的身份,甚至连顾一笑都知道。
“至于楚弋……算了。”
他这个二师弟惯常是聪明的,今日不知为何有些糊涂,难道是遇上了什么事?
他不爱背后编排师弟,因此没跟风止意说。
墨怀樽敛眉,视线扫过暗处的墨长老,决定回去探探口风。
风止意听了前者的解释,疑惑道:“她为何要这么做?”
墨怀樽语调低沉:“天命期……总有些异常,往后你见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那是一群修为到达桎梏,迟迟无法更上一层的囚徒。
既是囚徒,做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墨怀樽叹了口气,脑中闪过很多人的影子,其中一个就是逍遥尊主,也是他的父亲。
把酒问青天,举杯消愁愁更愁。
风止意记住了墨怀樽的话,也不好奇其他,拱了拱手告辞修炼。
墨怀樽望着他修长玉立的身形,心中感慨,风止意虽不是从小经受宗门教育,却心境澄明,对世人从无怨怼,一片冰心。
这样专注豁达的人注定能走到顶峰,唯一的阴霾大概就是烛九了。
或许是爱惜其才,墨怀樽难得多事,说了一句:“她是邪修,总会伏诛,莫让她长久占据你的心境。”
风止意闻言,背影明显染上了冷戾。
他点了点头,承其好意,“多谢大师兄提点。”
“但……倘若一日不抓住她,一日不问出个因果,修真路再壮阔于我也是虚影。”他语气沉重,似乎承载千斤。
墨怀樽怔了下神。
风止意回过头问:“大师兄,你心中的那个人是谁?”
“……”墨怀樽心脏悸动,他哑口无言,垂下眼没出声。
总不能说是昙花,也就是跟风止意和沧孑有血海深仇的烛九吧。
风止意失魂落魄说:“应该没有大师兄得不到的人吧。”
“当你们之间没有难以跨越的阻碍时,珍惜眼前人。”
他是好意,但墨怀樽心口被狠狠捅了一枪,钻心的疼。
巧了,全中。
墨怀樽意兴阑珊,沉默半天道:“当我没说。”
这就是多嘴的下场。
……
楚弋传讯跟烛九狠狠吐槽了三遍烛九,最后总结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找处马尿照照镜子,老天也是脑残,好端端的打什么雷。
闹起脾气来连天都得挨两句骂。
癞蛤蟆·找马尿照镜子·烛九:……
楚弋疑惑:你怎么不说话?
此时的星君已经笑岔气了,手里的三年术境五年模拟都没拿稳。
烛九凉凉笑了两声:我高攀不起。
楚弋一听这语气就不对劲,怎么回事,这么冷淡?
他脑筋急转弯,立刻就找到了原因,甄有钱一定是吃醋了!
楚弋连忙表忠心,说了一大堆情话,然后道:宝宝你要相信我!我若变心天打雷劈!
星君也掐着嗓子学他说话:“宝宝你要相信我~我若变心天打雷劈~”
烛九:“……”
他们俩个加在一起真吵啊。
烛九:我信你。
楚弋甜甜蜜蜜地笑了,然后问: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明天阵营战你会来吗?
自从上次他就没见过她了,她说自己有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