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刚刚离开,巷子的另一头一条鬼鬼祟祟的人影一闪即逝。
七嫂一路骂骂咧咧的回家,董老七坐在客厅郁闷的喝着小酒,一杯酒一把花生,董老七喝的醉眼朦胧。
“天天就知道喝,迟早喝死你。”
董老七醉眼朦胧抬头看了一眼又深深喝了一杯。
“别喝了听听对面在干什么?”
“在干什么?”
“请客吃饭,长本事了,赚了点钱就大摆宴席,腐败分子!”
“请客?有没有请我们?”
一根手指头狠狠戳在董老七的脑袋上:“丢人现眼的玩意。”
“真的请客?”
“人家请客关你什么事?难道你也敢去?”
“我当然敢去,有吃白不吃。”
“馋鬼托生你!”
七嫂坐在一边骂骂咧咧的,耳边充斥着旁边厨房传来阵阵剁东西的声音,听着切菜的这个声音就知道肯定有好吃的。
自己倒是想去蹭饭,只不过觉得丢不起这个人。只能忍着。
陈敏到了码头买了条9斤重的大鱼,拿着鱼往回走的时候,冷不丁看见码头角落有个女人正在孤零零的卖着些什么,看对方的衣着穿着一看就能看出来穷苦人家的媳妇。
陈敏走近一看,篮子里有些菱角莲子还有一些莼菜。
莼菜?
前世在香港吃一小碗200多港币,这玩意儿堪称青菜中的天花板,贵得很,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
“嫂子,这东西卖的吗?”
仿佛闻到声音女人猛然抬头,大概30多岁,脸上有被打过的痕迹还有泪水还没完全干透似的。
她迅速抹了一把脸连连点头声音很小很小:“买的!”
“你是董贵媳妇?”
女人开始摇头又要点点头,默默又低下了头颅,仿佛低人一等似的。
“董贵嫂,这些我都要了吧多少钱?”
“都要?那那给三毛钱。”
“还能摘到笨菜吗?”
“能能。”
莼菜在这里并不叫纯菜,要么叫马蹄菜要么就叫笨菜,为什么叫笨菜呢?因为大家都不吃,也不好吃,因为它是睡莲科的,叶子肯定是带点苦涩的,如果不会加工口感和荷叶差不多是有苦涩味的。
所以说吃这种菜就是个笨蛋。
“量大吗?”
“你能有多少?”
“一天能有两三斤吗?”
董贵嫂犹豫了一下才一点点头。
“那每天有多少我就要多少,然后给你三毛钱一斤你看行吗?”
“好好好!”
董贵嫂连连说了几个好字,声音都有点哽咽了。
陈敏递过去了一块钱:“剩下的你先拿着作为定金,湖虾菱角莲子茭白只要能吃的我都要,如果有你就直接送到我家去,我是董卓明家媳妇。”
“知道知道!”
董贵嫂颤颤巍巍的结果那一块钱,站了起来深深一鞠躬,手也不停的在抹着泪水,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这么大面额的钱了。
“就这么说定了。”
陈敏拿着鱼提着篮子走了,虽然自己的生活一地鸡毛,但是也是见不得人比自己更苦,董贵是个赌徒,现在已经被判刑,就剩下董贵嫂拉扯着一对儿女,因为男人被判刑公公婆婆把这个事情规究到了董贵嫂身上,说她是扫帚星经常动不动被公公婆婆殴打,像生活在旧时代的地主家老妈子,生活比自己还苦…
傍晚。
陈敏家里飘出了浓浓的肉香味,那味道仿佛蔓延了半个巷子。
董平一家来了。
董光荣一家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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