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府。
大堂之上,贺老太太在正堂当中坐着,曹家大娘子曹姨妈和贺母分坐一旁,以下按照顺序坐着两位小辈。
贺弘文和曹锦绣。
这两位未来纠缠半生的冤家。
只是如今境地不同。
此时的贺弘文对曹家这位表妹看着颇为顺眼。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贺弘文与她两小无猜,青春期的男子心性浮躁,住在这深宅大院见识过的女子颇少。
而且曹锦绣实际上生的并不赖。
如今曹家富贵,所谓富贵养容颜,尚未经历苦难的曹锦绣穿着华丽衣裳,举手投足之间还有着些许纯真。
再加上贺弘文儿时早已对曹锦绣暗生情愫。
两位长辈在堂上说着话,二人不好说悄悄话。
贺弘文便偷偷拿着糕点递上前去,引得曹锦绣连连失笑。
两人吃着糕点,玩得不亦乐乎,丝毫不知两位长辈在议论着是谁家的亲事。
“我这个大郎甚有孝心,医术上也颇为高明,不是我自夸,你看我这个身子,前几月你来我还只能在与你在榻前交心,如今都能下地了。”
“只是如今他样样都好,这也老大不小了,早到婚配的年纪,也未曾听起他说过结识过哪家的女儿。”
贺母夸完自家儿子贺弘启,提到婚事,随即摆出一副苦恼的神情。
曹姨妈于是便接了话茬,安慰道:“妹妹不急,小心又愁坏了身子,我看启哥儿虽说年少,但颇有主张,想必早有打算。”
见妹妹上钩,贺母直入主题:“哎,打算我是不知了,如今我家相公早亡,我这个做娘的得早做打算,而且男儿之事也不好问。”
顿了数秒,立刻便转了话锋,“倒是听弘文说过启哥儿提起你家锦绣颇多次。”
贺弘文听母亲所言一头雾水,他记不得自己何时说过此话,兄长在家向来少言少语,性子沉稳,母亲病重都不曾慌乱失态过。
每日除了出诊救人,便是还去道观打坐,根本不近女色。
倒是自己三番几次提过几次锦绣表妹,于是便想出声替哥哥澄清:“母亲,那是....”
话还没说完,便撞上了坐在高堂之上的贺老太太让其闭嘴的眼色。
于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贺弘文心中忽然明白了好几分。
“原来是要给兄长说亲事。”
只是这新娘子的人选,原来是眼前之人,自己心心念念的曹锦绣。
“怎么会?”
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变成了自己的大嫂,即将作为他人新妇,贺弘文口中的糕点一下子不甜了。
另外一头,曹姨妈听罢,当下明白了是何事,倒也没有一口回绝,只是说道:“绣儿?锦绣和弘启弘文三兄妹从小一起长大,自当是感情深厚。”
听曹姨妈并没有反对,贺母眉开眼笑,心想此事成了一半。
原先她并不急着给贺弘启张罗婚事,大儿子贺弘启行事有条有理,医术又高明,再等两年,等到自己的身子完全好了,再娶妻也未尝不可。
但贺弘启这一年的举动让她太怕了。
听贺老太太与自己说,贺弘启每日除了在医馆救人治病,呆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道观。
甚至还在玉清观租下一间道房,供自己打坐。
就连道观的道长都夸贺弘启有慧根。
这话可把两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