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了好些时日,直到有一天,贺弘启照常在医馆坐诊。
等病患都走光了,四下无人,楚三这才偷偷摸摸地进来,贺弘启也不看他,手里捣着药没停下,嘴上却照常询问:“这几天几人都说了什么?”
楚三回道:“放心吧公子,几人说的都是些醉话,胡吹海吹,半点风声没漏。”
楚三顿了顿,挠了挠头,接着说道:“不过公子.....”
“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从那个几个世家子弟口中得知,前些时日顾府大公子受了凉,去其他药行抓了药。”
“受凉?”
本来是为了保全几人不会胡言乱语,谁知听到却是此消息。
此刻,贺弘启终于抬起了头。
上个月他去复诊,顾廷煜的身子在他药物的调养下,体内的气血充盈了不少,身子骨一日比一日好转。
前些日子听顾廷煜说,他父亲见他红光满面,一行父子四人还出门打猎去了。
顾廷煜受了凉,他怎不会知?
贺弘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但现如今还不清楚,过几天便是去顾府替顾廷煜施针的日子,他想着到时再做打算。
没等贺弘启回神,楚三接着说道:“还有公子,樊楼那边来人了,掌柜说数目有些大了。”
贺弘启笑了笑,心想终于可以收网,对着楚三说道:“你去跟樊楼的伙计说,贺弘年的账就让他自己结清吧,我是我,他是他,让我那位堂兄多多保重。”
“倘若他不肯还,拿出账本给他看便是了,我已经之前跟掌柜说了,让伙计将每一场宴席的菜品明目,参加宴席的各家公子的名字都记下了,抵赖不了。”
“而且以樊楼的名声恐怕没人不信。”
“让伙计把人扣了,直接去通知贺家二老爷就行,我二伯他老人家想必丢不起这脸。”
楚三虽然早已预料到贺弘年的下场不会很好。
但没想到自家公子竟然如此算无遗策。
算准了贺弘年这憨货会吃了甜头没够,会一直得寸进尺地用同样的招数来给自己谋事。
暗中还让掌柜将参加宴席的各家公子的名字都记下了,这样就算贺弘年打死不认,要是把吃霸王餐的名单都爆出去,贺弘年就算是把在座的各位都得罪了。
根本抵赖不得。
而且以贺弘年的脸皮也不可能抵赖。
谁人请客不付钱的,借贺弘启的名字过桥,本就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要是让那些世家子弟知道他借花献佛,那还得了。
以后在汴京更没脸见人了。
双重保障,把人性的最低处都算在了里头。
狠,太狠了。
想到这,楚三看自家公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敬佩之中又有些庆幸。
平日里,贺弘启在他眼里是最和气良善的主子,对待病患温声细语,耐心至极,对待他们这些下人更不用说。
他就没见过哪个主子跟下人一同干活的。
贺弘启平日里连扫雪都与他一起。
这样的人发起狠来竟然如此可怕。
.....
樊楼。
贺弘年一行人大快朵颐了一番,正大摇大摆出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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