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男?
易砚之满目怀疑,下意识认认真真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半大孩子,少顷摇着脑袋低头瞄了眼谢鹤川:“老谢,你看见美男了吗?”
“没有,但看到炸毛小孩崽子发癫了。”剑修跟着诚恳摇头,对面的梁云书闻此,当即斜着眼睛泄出一声冷哼:“一群没品味的家伙!”
话毕顾自冲进堂屋,大摇大摆地拉开个矮凳坐了。
这会离着上课还有段功夫,屋内为数不多的几个小弟子们,正围在一起温习着昨日的功课。
梁云书突然进屋的动静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被惊起的几人面面相觑,彼此视线交流了半晌,最后终竟是无一人敢凑上前去,与这惯来跋扈嚣张的镜云山庄小公子搭话。
“嗤,胆小鬼。”梁云书抱胸,继而鼻孔朝天地闭目养了神。
院中觑着他动作的一大一小刚欲起身询问询问始末缘由,那才被人摔上的院门,便又一次被什么东西自外蹬出了条缝。
“诶唷我的梁小公子,梁公子——祖宗,你是我的祖宗总行了吧?”带着两个傀儡人偶的男人哭丧着脸跨过门槛,一头藏青色的稀疏头发随着清风上下飘扬。
易砚之瞅着他那既年轻又显老的面容,麻木而茫然地伸手揪了把自家便宜师父的发辫:“老谢,这又是谁?”
“哦,这是咱们隔壁石林峡的杨繁杨首座。”谢鹤川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一面不着痕迹地解救出自己的脑壳,“都说了老蹲在石洞子里不见阳光对身体不好,他一天到晚的就是嘴硬不信。”
“你看,他这年纪轻轻的就秃了吧!”
“嗯,确实挺秃的。”易砚之深感认同地点了点头——她觉着杨首座他不仅秃,甚至还秃得很均匀!
“对嘛,我们都说他秃,可他自己偏不承认,整日抱着他那堆稀奇古怪的石头,非要研究一个能显得他发量丰富的法器,死不肯去老陈那开药治治。”谢鹤川摊手,“没辙!”
“嗐,可能这就是中年人的执着吧。”易砚之眼神一飘,她这会不合时宜地想起个致命问题,“不过有个事我确实是挺在意的。”
“啊哈?”
“既然杨首座他嫌自己的头发少,又不肯吃药调理,”幼童说着团吧了一张脸,“那他为啥不去凡人镇子里找匠人定做个假发?”
——这玩意存在的时间估计比他命都长!
“谁知道呢,可能想不开吧。”谢鹤川摇头晃脑,二人思索间屋里忽传来杨繁的鬼哭狼嚎,剑修见状,忙带着自家便宜徒弟偷着往窗边挪了挪。
“祖宗,别闹了,你真的没有炼丹天赋——”堂屋之内,杨繁杵在梁云书桌子边上嘤嘤假哭,一头蓝毛稀疏蓬松,日光下隐隐透出他脑壳的轮廓。
嗯……很是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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