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
日头当空。
北地的天气就是这般,才过了寒冬,便仿佛来到了酷暑。
城头上的军士,一个个咬牙切齿,额头布满了细汗,手中的兵器握的‘咯吱’作响。
但却不是热的。
城下 。
络绎不绝的惨叫,和一声声决绝的“不要开门!”
自午时起,每过一刻,便有十数名百姓,惨死在冉奴人的刀下。
他们不哭不喊,甚至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唯有四字,“不要开门!”
这四字,如同一柄柄钢刀,刺在守城军士的心头上。
许多军士都是才入伍不久的新兵,腰间的佩刀甚至都没有沾染过血。
更有甚者,已经躲在角落,狂吐不止。
唯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兵,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眼中意味难明。
这些年,冉奴人向来都是抢银抢粮,却不伤人。
遇到守军,也只是退走,从不与之正面交锋。
多少军士,空有一腔热血,却早就忘了战争的残酷。
“一个个的,天还没塌!”
这时,身披重铠,手握朔雷银枪的燕王,跃上城头。
身后,是以魏平冉为首的六名将军,相继对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各自散去。
“王爷!”
一名年纪看上去不大的小兵,‘扑通’一声跪在燕王身前,身上的甲胄哐哐作响,刚要开口。
却被身后的老兵,用刀鞘敲在头盔上。
“嗡嗡”的交鸣声,震的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爷的苦心我们理解,让这些娃子出去,就是送死,可我们这些老骨头…”
老兵才刚一开口,却见燕王有样学样的在他头盔上也来了那么一下,口中骂道,
“你理解个屁!”
“传老子命令,所有人下城楼,由各军将领统一调配。”
话音落下,燕王的眼神变得凌厉,目光投向城外的同时,厉声道,
“开城门,放这群杂碎进来!”
一时间,在场众人神色各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都恰巧差那么一点点。
随着一声轰隆巨响。
冬来关东城关隘的城门缓缓打开。
原本还在外间,锲而不舍攻击着血牢的冉奴士兵,动作一滞,齐齐转头看向城门。
不知是谁,也不知喊了声什么。
一众冉奴士兵,发出一声怒吼,齐齐冲向城门。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巷道上,一群打扮各异的人,不约而同的向东门汇聚。
…
东城。
正街大道上。
燕王一人一枪,伫立在街道正中央。
冲进城的冉奴人,便不管不顾的率先向燕王发起了冲锋。
然而,人才刚到燕王数丈之外,便听燕王口中低喝:“困!”
一座约莫有篮球场那么大的血牢,从天而降,将数十名冉奴士兵,以及几名冉奴的一阶强者困在其中。
紧接着,又听四周传出一声,有如雷鸣的怒吼:“杀!”
血牢中,凭空生出无数血刺,当即便有十数名冉奴士兵被血刺贯穿,转瞬便没了动静。
隐在街道两旁房屋中的军士,正要故技重施。
却听血牢中传来一阵巨响。
“轰轰轰!”
红色血牢当即化为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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