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孙大娘这个称呼，那自称熊姥姥的老妇人面色一变，“你知道我？”
宋玄笑了笑，“我不仅知道你，我还知道公孙大娘向来喜欢在月圆之时杀人，不过今日并非月圆，你我之间也从未谋面，你为何想要杀我？”
身份被人拆穿，公孙大娘也不再遮掩，佝偻的身子直接挺拔，宛若银铃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公孙大娘要杀人，也不是非得月圆之夜。公子既然知道我，那应该也知道，我心情好时要杀人，心情不好时也要杀人。
公子和我无冤无仇，但恰好碰上了，见猎心喜，我就想杀人！”
简单点说，这女人杀人看心情，想杀人时随机选择一名幸运儿，而宋玄今日的运气就不错，被此人给选中了。
这也是宋玄不愿意让宋茜单独在江湖走动的缘故。
因为江湖中如公孙大娘这般没有任何缘由动不动就想杀人的神经病，数量可并不少。
嘻嘻轻笑一声，公孙大娘那被宋玄按住的肩膀，突然好似塌陷了一般，她整个人的身躯直接缩小了一半，小巧玲珑的身子如灵狐般一个翻滚，竟躲开了宋玄的压制。
“哦？”
宋玄顿时来了兴致，难怪想杀谁就杀谁，这女人确实有点本事。
极速拉开身形，公孙大娘将篮子一甩，里面的栗子如狂风暴雨般激射而来，但宋玄只是袖袍一甩，平地掀起一阵狂风将袭来的栗子掀飞。
随后，他看向那早已没有佝偻之色，身法灵动轻盈的女子，道：“别说我不给你机会，有什么本事都施展出来吧，免得去了地府还懊恼没有发挥好！”
“公子还真是自信啊！”
公孙大娘轻笑一声，双臂一挥，但见寒光一闪，两柄短剑已从袖袍中飞出。
短剑的末端被两条鲜艳的缎带所缠绕，随着公孙大娘的双臂指使，如两柄飞剑般在半空中不断穿梭。
看到这一幕，宋玄莫名的想到了杜甫的一句诗。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气动四方。’
从观赏的角度来说，眼前公孙大娘的攻击方式无疑是极美的，美的如同瑰丽绚烂的艺术，令人不由得的惊叹。
当然，好看归好看，那短剑剑尖处凝聚的锋锐剑芒也极其可怕，并不是谁都可以如宋玄这般闲庭信步的随意观赏。
两柄短剑来回穿梭，但却迟迟无法击中宋玄，此刻的宋玄就如同一道没有实体的虚影，每一次短剑穿梭而过，都只是刺破了一道残影。
一连攻击了十几次后，公孙大娘有了退意。
短暂的交锋后她已经明白，对面的年轻人实力远超于她，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当下，她轻盈的身子凌空翻出，整个人如一道清风，就要彻底融入风中离开此地。
只是下一刻。
只听怆啷一阵长剑出鞘声响起，随后剑芒如龙吟般响彻在夜色中，剑光如奔雷如惊鸿，一剑向着公孙大娘眉心刺去。
剑芒未至，但那剑光中的可怕气势已经冲击到了公孙大娘的身上，使得她那一身破旧的青衣崩碎，露出了里面一身鲜艳华丽的衣裙。
同时崩碎的，还有她脸上苍老的人皮面具，一张精致美丽的容颜显露而出，凝望着袭来的可怕剑芒，脸上罕见的露出惊慌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