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老夫记得之前石大夫以前每天早上要施一次针?现在不用施针了嘛?”安丞相目光锐利。
“半月前,就开始五天一次施针了。”
“为何?老夫人的情况有所好转?”安丞相怀疑的看了眼正在安睡的老妻。老妻现在确实能活动了,但依旧不能说话,醒着的时候还像个孩子。
“奴也不懂,只听石大夫说,堵住的经脉已经通了,施针也没有用处。”嬷嬷其实对于石大夫的理论挺明白的,可以说是整个安府最明白的一个人了,不过在丞相面前,不能多说。
“是吗?”安丞相不信,怎么会没用?全身瘫痪,口歪眼斜都能治好那么重的病都能治好!
“奴不知。”
“她现在在哪儿?老夫去看看。”
“在药房炼药。
*
“这份还没有研磨到位,继续研磨。”时嘉手指捻出一些粉末在手指间摩挲。
“是!”学徒一听,连忙将自己那份药粉拿回去。
“这份可以,过筛的时候多筛两遍。”
“是!”
检查完药粉,时嘉又开始检查他们的作业。嗯,一开始每次炼药回去后都有作业,后来他们自发的将自己一段时间的行医经验总结,或者将棘手的病案写出来,给时嘉检查。
一来一回便形成了默契。
“咳咳。”安丞相已经在屋外听了一会,时嘉也知道他来了一会,只是他不出声,时嘉就当他不存在。
听到声音,时嘉连忙抬头,看见安丞相,先是一愣,后立刻站起来行礼,“丞相大人!”
“免礼吧。”安丞相别开眼,这个石大夫是女子,却行男子礼,实在不成体统。
时嘉立刻站直,故作疑惑的问,“丞相大人,您有什么事吗?是不是老夫人……”
“老夫人安好!”安丞相瞪了她一眼。
“那便好。”时嘉松了一口气。
“他们这是在炼药?”安丞相第一次见,还有些好奇。“你为何不亲自动手?”
“回丞相的话,我是女子,力气小,做不来研磨药粉的活计。”时嘉不卑不亢的回答。
安丞相回头打量了她一眼,身量虽高,但看她手腕便知没二两肉。知道她没有撒谎后,便不再纠缠,“老夫问你,老夫人的病情如何?”
时嘉没去猜测对方的意图,实话实说,最后总结一句,“生老病死,还请丞相大人看开一些。”
这显然不是安慰人的话,安丞相听了,勃然大怒,“住嘴!老夫让你每日给老夫人施针,你当如何?!”
时嘉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忽然洒然一笑,“丞相大人的吩咐,我自然不敢不从,只是结果也不会有太大改善。”
安丞相很生气,他生气什么呢?
其实不过是物伤其类罢了。
他与夫人青梅竹马,相伴已有八十年,老妻走了,是不是他也快了!
“你,你,气煞老夫也!”
“丞相息怒!”时嘉平静的说,“怒极伤肝啊。”
安丞相深呼吸,慢慢平复心情,“罢了,来,你该我把把脉吧。”
时嘉感叹于丞相大人的变脸功夫,很想讥笑一番,但忍住了,依旧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一个优秀憨直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