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镇作为贸易重镇,客商云集,商业发达,以至于周边宅地也水涨船高,价格比起很多热闹的大县不遑多让。
最为关键的是,一般人家没事谁会卖地卖宅子,当个不孝子孙。
也就是遇上灾年,青黄不接,难以活命,百姓们这才不得不变卖田产续命。
平日里想要买田买宅子,完全靠运气。
饶是康管事作为青木镇地头蛇,人脉广,消息灵通,一个月下来,“置办宅地”的事也是了无音讯。
好在,总算等来了好消息。
众所周知,康管事平日时不时去赌坊玩,不过倒是颇有节制,没有深陷其中,讲究一个小赌怡情。
在他圈子中,有不少同好的赌友。
其中一位赌友名叫李员外,家资颇丰,田产众多,是青木周边有名的大户。
裘真也认识这位李员外,他名叫李焕,是邻居李叔的同族,同时也是向阳村“首富”。
这位李员外与康管事一样,心智成熟,玩起来倒是有所节制。
只可惜,上梁不正下梁歪,他大儿子好的没学会,老子的吃喝嫖赌一个不落全学了。
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不,最近几天,李员外儿子大赌特赌,输红了眼,一夜之间,欠下了三千两的巨额赌债,人都扣在了赌坊。
不给钱,不放人。
饶是李家家大业大,一时半会突然拿出三千两现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一番筹措后,还有不少缺口。
无可奈何之下,李员外只好变卖家财产救儿子。
康管事听闻消息,第一时间找上了李员外,牵线搭桥,促成好事。
青木药铺,后院一处偏房。
康管事招呼落座:
“裘老弟,李兄欲售卖良田三十亩,二进宅子一处,作价四百两,你看如何?”
裘真微微颔首。
他此前打听过,青木镇城郊周边田产价格颇高,一亩十两至二十两不等,据具体肥沃贫瘠而定,一处二进宅子怎么也值几十两银子。
大差不差。
裘真心中有数,不过没有作答,而是笑问:
“康管事,我年纪轻,什么也不懂,您看这价钱合适吗?”
“老夫亲自去看过,有好几亩是上好水田,这价钱,相当公道。”
康庄元嘬了一口茶,邀功道:
“原本他开价四百五十两,我帮你一番讨价还价,还了五十两,也就是他急用钱,不然他肯定是不舍得卖的。”
“绝卖还是活卖?”
“自然是绝卖!”
裘真连连点头。
当地买卖土地分“绝卖”“活卖”。
“绝卖”就是出售田产所有权,而“活卖”则是属于“典卖”,只卖“使用权”和“租售权”,田根还在手上,到了约定期限后,可以选择按照原价赎回。
一般来说,“典卖”便宜许多。
“有康管事帮忙看过,那我就不担心,麻烦您老了。”
裘真丝毫不担心被坑。
康管事本就有意与他修复关系,连一千两银子都准备送出去,肯定不会和人联手做局坑他,反而是全心全意站在他这边,帮他照看着,务必做到不出差错,不会让他吃亏。
“哈哈哈~”
康管事见裘真承他的情,心中惴惴之心总算放下,心情越发愉快:
“裘老弟,你手上闲钱可够?若是不够,从我这边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