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中原书坊当代家主李温,那倒是一个颇具传奇的人物。
此人本是汴州世家李氏支脉,他这一支在宗族中受到排挤之后,他一赌气,便放弃了科考入仕之路,转身成为了士人所轻视的商人。
他从小生意入手,什么都做过。
不过,因骨子里的文人风骨,他所干的生意,大都与文人有关。
如倒卖书画、倒腾文房四宝等。
其以士入商,秉持诚信二字,再加上其卓尔远识的头脑,短短的十余年间,便抓住了两次机遇,成为了汴州城新晋的富商。
又过了十余年,其家资已是富甲一方,远近有名。
继而又接管了濒临解散的中原书坊,在他十年的努力之下,让濒临破产的中原书坊再次成为大周三大书坊。
纵观李温这几十年的成就,可用几句话概括:诚信为本、善抓机遇、投资于人。
这也是司马中为何如此笃定,能说服那李老鬼的原因。
他儿子李锴之哪怕只是口头约定承诺,以这老鬼的较真性情,绝对会认下这桩生意的。
更何况,还是他“三绝”之一的司马中亲自出马?
绝无失败的可能。
“四秀”王逢听到老东西的保证后,也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
“恩师,弟子敬您一杯。”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次我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定让那黄口小儿无脸留在府城。”
“好,等此宴结束,为师就去替你周旋。”司马中点了点头,又叹道:“可惜,你师弟他不在,否则,倒能替他出一口恶气。”
见老东西提及李凡,王逢心中冷笑,看样子这段时间又没有人给他送酒了。
不过,他嘴上却说:“恩师勿忧,祁、李、张府,携带重礼联袂进京,相信此事很快就有结果了。”
“希望如此吧。”
………………
按理说,此次宴会是大宗师为这些新晋生员举办的。
可那百余生员,一个个神色却是极为幽怨。
大宗师、府尊、苏首富只顾与文曲星聊天,全然忘了他们了。
好像他们只是来喝酒吃席的一般。
祁县刘县尊也同样是幽怨不已。
上次去祁府祝寿,他还是主角之一,还能与文曲星聊上片刻。
可这才不到一月时间,他在宴会上竟快与文曲星说不上话了。
难怪“三绝”“四秀”这些人如此嫉妒他,这小子成长实在太快了。
要知道他现在还只是一个秀才,便能与大宗师、府尊大人、苏大人把酒言欢了。
若是等他成为举人,那时与他对酒当歌的又是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这位刘县尊不由感到了时间的紧迫。
本来还想着慢慢与文曲星拉近关系,可现在看来,绝对不能再等了。
想到这,这位刘县尊便拉着身边的蔡举人,端起酒杯,站起身走到前面几桌,先敬了一圈三、四、五、六品的官员,而后便来到了赵麟的身边。
这个如弥勒佛一样的刘县尊,可是祁县的父母官
况且,蔡举人蔡师竟也一同跟来了。
此二人对自己多有照拂之意,赵麟见他们过来,当然不敢怠慢,忙站起身,迎了过去:“县尊大人、蔡师您二位真是海量啊。”
刘县尊见这小子如此识趣,不觉又对其喜爱了几分。
“哈哈,本县没有什么自傲的,但在饮酒这方面,甚少服人的。以后赵公子也要适量多饮一些才行啊。”
“县尊大人体质异于常人,学生自愧不如,学不来的。”赵麟虽这样感叹,但依旧还是敬了这位刘县尊一杯。
一旁的蔡举人见赵麟应对自如,不觉感叹非常。
谁能想到,一月前,还是自己族学的一个懵懂少年,这短短的时间内竟成长的这么快。
想到这,他便笑着:“昨天你看完榜,竟也不来回报一声。”
“学生知错了,不过当时学生一大家人都来了,这一忙竟忘了向蔡师您汇报成绩了。”
“哈哈,你同窗刘仁见到你二哥了,他给我说了。否则,你以为一杯酒就能逃得了?”
蔡举人朗笑一声,又好奇道:“刚才与苏大人聊天,他说你在府城买了一栋宅院?”
赵麟倒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道:“是的。接下来很长时间,学生可能要在府城求学,所以就买了一栋宅院。”
如今,他已是院试案首了。
说个不好听的,以其八股文的水准,已不弱于蔡举人了。
所以,他只能前往更高的学府深造才行。
蔡举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欣慰地点了点头:“不错,你能有如此进取心就好。此次你成为院试案首,可谓是为我们祁县,以及蔡氏族学争了大大的脸面。”
“我和县尊大人商量好了,一会宴席结束,去你府上看看,去认认门。”
赵麟直接惊呆了:“您二位要去……学生的家里?”
那位刘县尊在一旁揶揄笑道:“哈哈,你这副模样,似乎很不欢迎我们啊?本县和你蔡师,可是为你庆贺乔迁之喜的。”
“哈哈,怎么会,学生只是太过激动了。”对于赵麟来说,这倒是一个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