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虽然与他难得的有好关系,可也还未到什么都能讲的地步,于是含糊几句,另寻了一个话题。
两人聊了个把时辰,吃零茶,吴用告辞离去。
回到客房,吴用躺到榻上,安宁的睡了一宿,次日一早,便起身开始修炼。
等到把功课如序做完,已是接近午时,闲来无事,他靠到卧榻边,取出来敖景赠予他的那本魔门功法。
“《玉塔内景经》……”
这是一本光看名字,绝不会联想到是出自魔门的功法。
吴用一页页翻看,才渐渐明白为何邯鼓会,敖景拿出这门功法来,是下了血本的,因为这是一门修“心”的功法,相当少见。
法门一共分为七层,不与修炼境界挂钩,自成一系,是一种利用意识观想来启迪自身智慧
、悟道、心念的功法。
当然,既然是魔门道法,那这所谓的“智慧”、“明悟”,也与一般意义上的定义有所不同。
玄而又玄,晦涩难懂,看久了眼前生花,一片模糊,还有一阵难以形容的檀香气味萦绕在鼻尖,仿佛有一股魔力般,吸引着他沉浸入内,去咀嚼,去品读,去钻研思索。
【咳!】邯鼓忽然咳嗽了一声。
吴用被惊醒,额头流下斗大的汗珠,抬头间觑见窗外光景,惊道:“已是晚上了?”
邯鼓提醒道:【这门功法……或许应该秘法,只要你是细品其中的文字句子,都要与我一声,必须要我在边上为你护法。】
吴用暗自心惊这魔门道法果然邪异,都没开始修炼,就已经像个漩涡一样要把吸引进去,若非邯鼓提醒,也不知道下场会是如何。
吴用将这本折页的功法合上,深吸一气,稍稍平复心境。
邯鼓静静等他平定心神,见恢复如常,道:【这门功法,本身是偏执的魔道,是有缺陷的,你如果真的学了,毫无意外,会在你面临修炼关隘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突破桎梏。】
【但别忘了,这是一门魔门道法,你在逐渐精深的过程中,性情也将会发生潜移默化的转变,你将慢慢的不再是你。】
【这等诡谲的功法世上少见,能够从深层次影响修士,有如此代价,可想而知,功成之后,是有多么厉害,所以我先前龙王下血本了,对于一些魔道之士而言,这绝对是本神功法策!】
吴用呼出一口气,将这本《玉塔内景经》收入怀中:【找个机会,处理掉它。】
……
三匆匆而过。
清晨,方蒙蒙亮,吴用已经穿戴整齐,静静站在一棵杉树下。
远处,一艘雄伟的深棕色海船停靠在岸边,毋论水波如何荡漾,巍峨的船体纹丝不动,船头船尾皆是圆滑的尖头,上宽下窄,犹如一口倒置的斧钺,形态迥异于常见船体。
但不消想也能够知道,这艘大船乘风破浪时会有多么犀利。
周边的寒潭派弟子来来往往,有的登船,有的则忙碌着将一堆堆的货物搬上船内,路过吴用时,有不少人认出他来,仔细打量了一眼,然后快步走开,窃窃私语。
吴用不免好奇。
这些来,他一直在房间里修炼,不禁修为有所精进,身上与离火道厮杀后的伤势也已经恢复,可谓养足了精神,就等前往极北。
长风呼哧呼哧从身后的道观内跑了出来,手上摇着一张文书,喊道:“吴公子,手续办完了,您可以登船了。”
吴用接过,见文书上已经盖好印章,谢了一声,随后问道:“长风,你消息灵通,我问你一件事情。”
长风眼前一亮,气还没理顺,拍着胸脯道:“谁不是呢?公子请问!”
吴用一笑,道:“你知道为何这么多人对着我指指点点吗?”
长风一愣,指着四下来往的人,“因为他们都知道有个峨眉弟子做客在咱们鹰扬岛?这不是什么封闭的消息,外界知道的少,门内多少有人清楚。”
吴用很确定能从路人脸上看出来,这些人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对他指指点点,摇头道:“几乎路过的人都要看我一眼,吴某又不是什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干嘛这么看我,肯定另有道。”
长风看看他,再看看来往路人,一拍脑门,叫道:“等我,我问一问不就知道了,欸……你!这位师兄请留步。”
有两个男弟子路过,看了眼吴用,没想到正好被长风撞见,他们本来就是偷摸看来,这一嗓子,没什么事也被吓得“做贼心虚”。
长风却是个自来熟,上前拱手道:“两位师兄,在下鹰扬岛长风,敢问二位,怎么过路就对我家真饶好友指指点点?”
两人显然认识他,连称不敢。
长风不悦道:“什么不敢,你们明明做了还不敢,我也没什么,只是问你们因何由故,干嘛躲躲闪闪?”
他是司徒真饶随侍童子,寻常弟子还真没他辈分来得大。
其中一人这才支支吾吾道:“仙童,你没听?”
“听什么?我这段时日有事在岛上,没怎么外出,快快来,不要卖关子。”长风觉得自己肯定是错过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另一人道:“仙童真不知道?您身后这位以一己之力对阵八名同阶的离火道弟子,不仅一点没有吃亏,还硬是斩了四人!”
“这事儿都传开不知多远了了,我们还是在玉彻国听人的,还有人他在北海龙王长女青睐,已经……”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越兴起,忽然反应过来正主就在一旁,忙惶恐地朝吴用拱了拱手。
长风不觉一惊,回身问道:“公子,他们的真的假的!?”
吴用没有回答,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腾空登船。
长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对吴用背影喊道:“吴公子,到底真的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