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雨亭既然可能猜测于凤梅的真实身份,但是还不敢完全确定,所以才会在中午吃饭的时候故意主动告诉于凤梅《庸报》印刷厂经理出首告密,出卖姓彭的同志这个消息。李雨亭可能希望于凤梅能将这个消息传递给党组织,好让地下党组织做好应变措施。
而于凤梅在明胜巷经过69号门前发现那个铜锁依然挂在门上,则是因为谢长明可能还不知道印刷厂的下线姓彭的同志已经被人出卖了,所以没有察觉到危险,依然还放出明胜巷联络点还安全的信号。所有的这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当然,这只是建立在李雨亭并未叛变,依然还是为党工作的同志这种基础之上的!由于许副部长到现在还没有给出有关李雨亭身份的答复,所以张鸿运哪怕有了某种猜测,也不敢对李雨亭目前的状态妄下结论。在地下工作中,谨慎再谨慎的态度是必然的。
张鸿运虽然极其希望自己的这个判断是正确的,可他还是必须要思考另外一种可能。
如果李雨亭已经在日本叛变投敌,也同样是有可能利用这次日本人发现印刷抗日宣传单的事情来伪装自己,试图挖出津门地下党组织的。
特别是于凤梅这样一个可能在李雨亭眼中现成送上门的有地下党成员嫌疑的人,则有可能被李雨亭利用!
想到这里,张鸿运当即很严肃地对于凤梅吩咐道:“今天你到慈济堂来,已经违反了我和你之前的约定。以后你不能再到这里来了。”
于凤梅见张鸿运反问了自己以后默然不语良久,却又这么说,不禁问道:“那以后我怎么和你接头联系?”
“我们之间最近不要见面,以后我们之间的联络办法要改变。以后你和我是用死信箱来接头。法租界太平巷里有一个叫墨香书屋的书店,在最里面那排书架上有一本《左传》,每逢单日上午你将需要汇报给我的消息写一张纸条夹在这本书的最后几页中,我会取走纸条并在第二天上午也写纸条放在原位给你指示。”
“好的,我明白了。”
张鸿运继续说道:“你接下来的任务依然不变,保持和李雨亭的接触,多套他的话,记住他说出来的每一个重要信息,用死信箱传递给我。注意,千万不能暴露你自己的身份,我总觉得这李雨亭有点怀疑伱的身份。不管他心里怎么猜测,你都不要承认。还是以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大学生,以他未过门的未婚妻身份接近他。”
于凤梅有些发愁地说道:“今天李雨亭倒是提议说,让我搬到他租住的小院子里,就住在他隔壁的房间。我倒是拒绝了,但是他说担心我在津门会被人欺负。这样的理由如果我真以他的未婚妻身份接近他,有些不好拒绝。这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