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说这么多,我知道是哪些人,”薛采打断他,喃喃自语,“他同蔡休玩得好……”
蔡休在他眼里就是个废才,但架不住命好,生在了蔡家。
那李浔同蔡休交好,已经能够说明一些问题了。
薛采自觉是个聪明人,种种念头在心里转过一圈,他问:“那李浔常去什么地方,有无固定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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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衙内的话,李浔有时候登上蔡府马车,几个人去城外院子里跑马,有时候去勾栏瓦子听说书杂戏,这里头桑家瓦子去的最多,听的最多的是一个叫杨中立的讲史,讲的是前头李唐的秘史。”
“除此之外李郎君每晚都会回府,时不时还带着果子行的冰雪糖渍酸梅,有时候还会称一些杏子干。”
听讲史,嗜甜……
随着陈大的讲述,李浔的形象在薛采心中逐渐勾勒。
“你继续暗中探查,看他们去哪家的诗会。”薛采吩咐,从钱袋子里抓了个碎银角子,扔到陈大脚前的地面上。
“是,衙内。”
陈大领了差事,从地上跪着捡了银子,弓腰抱拳,退出门外。
让陈大去查李浔去哪家诗会,不过是多一重保证,他在心里笃定,如是要参加,李浔身份叵测,肯定会参加蔡攸办的那场。
他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别人认识到李浔之前,先同这人结交,论上交情。
……
……
李浔这两日去勾栏瓦子去的勤了些,前几日还带着长乐一起听故事看杂耍,这两天却连妹子也没带,很让蔡休怀疑他是不是同哪个小娘子看对眼了。
“徐春波徐行首,你不认得,那难道是教坊乐的奴称心?还是稽琴小唱的封宜奴?总不能是说《孟子书》的张廷叟,和讲史的杨中立那俩老汉吧?”
从面如芙蓉,皓腕凝霜雪的徐行首,猜到瓦子卖艺的伎子,甚至丧心病狂地猜那两个说书的老叟。
“去你的,”李浔骂了一声,“乱猜什么,那杨中立讲的是有意思,但说话不大干净,总不能让长乐学了去。”
蔡休心想,就算长乐妹妹学了脏话,也说不出来啊。
这话他万万不会说出来,只在心中腹诽两句,既然没有兄弟的八卦,听讲史就没意思了。
总感觉身上有蚂蚁在爬,跟在学里读书一样难受。
不一会儿,蔡休就和李浔说了一声,去另一头看人相扑、翻筋斗、扮鬼脸,吐五色水去了。
蔡休走后没多久,一个倒八字眉,穿着寻常书生衣衫的男子摇着扇,不断打量地走在瓦子里,张望了一圈,在李浔身边坐下,“能否拼个座?”
李浔把桌上的茶点挪到自己这边,把半张桌子空出来。
“请便。”
杨中立正讲到唐明皇强娶自己儿媳的那段,“寿王妃杨氏,芙蓉面柳叶眉,成婚之后就住在寿王府上,一次去往大明宫拜见,遇见了一戴着……”
倒八字眉的中年书生提着两包点心,一样是掺了人参茯苓白术还有几样药材滋补的五香糕,捏成了五瓣梅花形状,一样是用桃花和桃肉做成的桃子馅,外面用糍粑包裹,打开就见着一个个沾着糖粉的白圆子。
他自己拿了个五香糕吃,又往李浔那边推过纸包,“小郎君何不也来一个?”
李浔抬头看了他一眼,伸手拿起一个桃圆子。
咬了一口,果然好味。
打探了他的饮食习惯,摸清他去的地方,不过是连着去了两次瓦子听讲史,这人就来了。
原来薛昂的儿子居然长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