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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凡叮嘱道:“回到无尘堂后放心大胆地歇息,董绥不会对你如何。即使现在的董绥被耳东魂魄支配,他也不会对你如何!以前随师父外出摆道场,见过的场景比这个危险的多,还不是照样过来了吗?看你下午害怕的样子,让为师如何说你呢?长大后又如何独当一面?”
旺财低着头,惭愧道:“知道了,师父,我不害怕!”
旺财将蒲凡斋的大门关好后,却故意放慢了脚步,他要在蒲凡斋与厨房的这段距离做出一项艰难选择:相信蒲凡斋中的师父还是相信无尘堂里的董绥?选择师徒之情还是选择同乡兄弟之情?
听师父昱凡的意思,后天所摆道场进行到第五关时,最坏的可能是董绥被销毁,以前跟随师父外出摆道场,类似五关的场合一次也没经历,因此,师父口中的销毁意味着什么,旺财想象不出是个什么结局。但再联系高道长说的“董绥的父母来道观看望他,却无法见到他本人-----”这句话,旺财意识到,销毁就是意味着生命终结,意味着消失。
其实来玉泉观三年时间里,旺财除了知道吃外,还有两样大有长进:一是对师父昱凡的敬畏;二是基于同乡兄弟之情对董绥愈发依赖。
毕竟旺财已经失去了双亲;
毕竟旺财还是个孩子;
毕竟旺财远离故乡200里、置身于举目无亲的环境里。
基于对师父昱凡的敬畏,旺财相信师父的道术,相信师父是道家子弟中最最厉害的术士;基于同乡兄弟之情,旺财无法接受无尘堂中的董绥是被耳东魂魄支配。被砸后,除了声音变化,无尘堂中的董绥看上去还是那么的善良,那么具有大哥般的担当,“一声旺财弟”,霎时就能够让心无所依的旺财有了依靠。
一阵东北风吹来,让旺财打了一个寒战,环顾四周,一片漆黑,道观西南角和正北方向,有时隐时现萤火般的光亮,旺财明白那是几座坟冢发出的“鬼火”。
小路旁时有不怕冷出来觅食的老鼠,穿梭于地上的树叶和枯草中,发出悉嗦的响声。
师父、董绥;董绥、师父,究竟选择谁?
权衡再三,旺财得出如下结论:经过后天的道场,师父还是原来的师父,但董绥有可能被销毁,也意味着在这个世界永远不会再见到他!
不行,我要救董绥!我要回董家庄搬救兵!
子时已过,意味着董绥被砸进入到第六天,距离后天摆道场还有十八个时辰,事不迟疑,必须在这十八个时辰内往返200里,从董家庄搬来救兵,而且还不能惊动师父他们,凭两条腿绝不可能完成,必须找到最快的代步工具。
寒风再次袭来,让旺财的大脑愈发清醒,他再次望向正北方向的“鬼火”,忽然想到他与董绥曾救助的一户徐姓人家,如果求到徐胜海的门下,这个忙他一定帮!
计划已定,旺财加快脚步向厨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