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婆婆,这事做的匆忙,没提前说好,还请明天辛苦些,几个大菜就请你来把关。
届时,我会请其他乡邻的乡正过来一聚,县里的大人,也会送上请柬。”
大家都大差不差,怎么看你的功绩,就是做出事来。
乡正在大刘乡待了近五年,若想再进一步,必须把握住明年新县令上任的机会。
没把握住,就只能等下一位县令,五年十年都有可能,也许就再大刘村乡正的位置上蹉跎一生。
“大人,民妇的手艺只是小打小闹,若是请其他大人,为何不去县里找肆厨。”
“刘婆婆,这事不用担忧,我自有打算,再者,你的手艺,我是信得过的。
这次能有如此机会,本官还要感谢刘婆婆成全,等十日之后,宴会结束,本官定会记你一功。”
请县里肆厨来,那为何不直接选在县里,这事,只有定在大刘乡,才能写上百姓自发请愿。
“刘婆婆的担忧,本官都知道,不必着急,等我回去与夫人商量,过两日,会着人过来。”
乡正有信心,十日后,自己定能得偿所愿,这是天助。
别的同僚还在为冬日过冬之事发愁,只有大刘乡在自己的治理下,百姓富足,还能腾出粮食一起欢聚,这是多大的对比。
乡正一来,小侄曾孙女就躲进房里,其他还在高谈阔论的乡亲,也领了命令,灰溜溜的离开。
等乡正离开,小侄曾孙女才一溜烟的跑出来,站在门口往外看。
“别看了,乡正大人已经走了。”
“老姑奶奶,这可是乡正大人,你真不怕?”
“不怕,我立身正,乡正大人不会与我们这些小民计较。”
刘婆婆知道自己只是一个临时的工具人,十日后的菜色,也会是乡正大人亲自拟定的,心里一点都不担心。
“老姑奶奶真厉害,我以后也要跟老姑奶奶一样厉害。”
刘婆婆摇摇头,自己年纪在这,换成别家已经儿孙满堂,乡正大人不会有意为难自己。
乡正大人这么多年都没往上走,就说明他有自己的底线,只是缺一个机会,等乡正大人走了,下一位乡正还不知人怎么样。
“你回去找大爷爷,让他带几个小子给我多囤点柴火,往后几天,家里免不了要试菜,柴火要备注。
你跟大爷爷说,老姑奶奶说了,一定要给足乡正大人面子,这时候可以吃亏。”
“老姑奶奶,我都记住了,现在就跑回去找大爷爷,您放心。”
小侄曾孙女不知道现在这样对老姑奶奶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能忍着流泪,风一般的往家里跑去。
刘婆婆倒不认为这是一件坏事,说不定,以后有了这两分薄面,自己办女户的事情就能定下。
最重要的是,自己这只有见底的猪油,粗糙的盐石,乡正大人为了功绩,肯定会自己补贴,不用忧心。
那边,长根侄子收到老姑奶奶的消息,旋即带人上山给老姑奶奶找柴火。
老姑奶奶家,过冬的柴火已经囤够了,都在房里堆着,足足的。
“哪用这么多。”
“用不着就留着冬日用,柴火哪有用不完的。”
长根侄子没听姑的,还在让大家把家里的柴火搬来,自家再上山背。
“姑,你真没事?咱们做辣椒给大人们吃,会不会犯忌讳,你可是因为在床上躺了两天。”
“真没事了,我这小侄曾孙女给我照顾的很好,今儿早上起来就好的差不多,没见着说话都哑着声音。”
看到刘婆婆,长根侄子还是放心不下,都是平头百姓,去给大人做饭,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姑,里正大人想往上走,他自个使力不就行了,为什么要搭上我们。
这些细粮、肉食,自家还不够吃,就这么拿出来给大人们吃,真心疼啊。”
长根侄子比刘婆婆还大些,他知道这里面的理,就是心里难受,过不去这个坎。
忙了一年,好不容易攒上一些好的,家里几个孩子看到眼睛都绿了,盼了这么久,到不了自己嘴里,这多让人难受。
“大人的想法哪是我们能明白的,这会你就跟我说说,碰上旁人,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别给家里招了祸事。”
“我醒得的,不会乱说。姑,才听到消息,我嘴里都急出来一个燎泡,你怎么跟个没事人一样。
要说大人们跟我们不一样,不喜欢姑的手艺,咱们大刘乡能落到好?”
长根侄子有操不完的心,他总是在替刘婆婆担心,谁知道大人们会不会赏脸。
“好啦好啦,这些事,乡正大人比你还紧张,大人一心走出咱们大刘乡,都会考虑到的。
说不定,掌厨的是乡正大人家里庖丁,我只是站在那,让其他大人相信这饭菜是乡下人家做出来的。”
在刘婆婆看来,这是小事,对于长根侄子和大刘乡的其他乡亲来说,这真是一件天大的事。
从知道消息后,所有人都在发愁,到底家里要不要拿东西出来,又拿多少合适。
长根侄子必须为姑姑挣面子,就算再怎样担心,也只能回家看看仓库里有什么。
“这两只风干兔你带回去,到时候,就把这个交上去,再看着交一些最鲜嫩的菜。
大人们吃惯了山珍海味,这肉对他们来说,不是稀罕物,说不定就想吃这一口素的。”
看着长根侄子要把家里搬空的架势,刘婆婆不可能让她这么做,又给拿上两只风干兔,嘱咐又嘱咐,
长根侄子带着一汪人走了,小侄曾孙女还是被留下来照顾刘婆婆,让她这几天搭把手,帮忙做事。
从里正大人离开,刘婆婆等了三天才等到里正媳妇,她带着两位老妈子寻来。
“这位就是刘婆婆吧,老人家精神真好。”
刘婆婆撑起场面寒暄过后,里正媳妇让两个老妈子把带来的东西交给刘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