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头便朝向越攸刷去,旋转若飞,如银河倒泻般往下狠狠一砸!
嘭!
青光在此刻,居然没能立即将血河弹飞,反而兀得僵持住了,彼进我退,一消一涨,抖落出了满地赤青相间的碎光,灿如星屑,极是耀目。
“区区一个练炁,还真是不死心啊。”
越攸挑眉轻笑,并不以为然,刚欲随意提起一丝法力,将血河打得崩散。
可突得胸中一闷,体内的气机都失了掌控,胡乱在经脉中窜动游走,随即半边身躯皆是一麻。
这副伤重之躯终还是出了岔子。
不管是斗上山壶公,或是炼制出蟠烟飞节幡,都无异于是雪上加霜的举止。
而越攸的异样,陈珩自然看得清楚。
他也不会放过这点空门所在,大喝一喝,将全身胎息都鼓荡,一时间血河红光大放,轰然爆出隆音,又是狠狠一砸!
“轰隆”一声,青环剧烈颤了颤,放出的光华也是一黯!
越攸闷哼一声,身躯猛然向下一沉,连连后退六七步,才卸去那股力道。
他还未缓过一口气来,血河朝下旋身一绕,浑如一条赤色大蟒在捕猎血食,狠狠将他连同青环都一并固缚住,随即轰隆绞动起来。
若只单论腐蚀杀敌的厉害,阴蚀红水本就是三大子水之冠冕。
以至于放眼世间七大神水,也仅在黄泉真水之下!
霎时间。
青环放出的光华被一层层削去,黯淡无比,失了神彩。
“……”
越攸脸色微有些难看。
似“太始元真”这类上乘练炁法门向来皆是道行深厚
若是个寻常的练炁九层,恐怕只将血河搅动几番,体内的胎息便已尽了,哪能像陈珩这般随意施为。
面对这异状,他连诵出法决,把手一扯,就将两道明黄烟罗扔出了青环外,放任阴蚀红水去磨蚀。
趁着这两三息的间隙,连忙施展玄功,将这句躯壳的伤势强自镇下,尤是腰间那道“元都斩魔剑”留下的凄惨剑创。
然后手掌一翻,本是萎顿的青环眨眼间又扩出煌煌大光,轻易将已消磨了两道烟罗的血河打烂!
只闻一声崩山裂石也似的巨响!
滔滔血河一个溃退。
居然在半空被硬生生拆散。
一瞬之后,重新回复成了八十一滴阴蚀红水的模样,艳光稍减……
“米粒之珠,也敢放光华?”
见得远处陈珩总算觉得不妙,欲要转身退离后。
越攸冷笑一声,得势不饶人,飞身而起,及一追上,也不过分接近,显是警惕或有可能的暗手,
原本护身的青光就如层层叠浪般放出,悍然盖压而下,要将陈珩镇压的动弹不能。
嘭!
阴蚀红水再次一涌而上,却被轻易拨开
而这时刻。
陈珩又再抬手射出一道热浪金光,虽勉强抵住了数息,也最终无奈溃散半空,做金星万点纷坠。
“先天大日神光?这又是哪里得来的神通?”
越攸瞳光一凝,深深看了陈珩一眼。
两方又你来我往斗了回,但见红水飞射,神光放明。
陈珩也隐隐觉察到,越攸似不愿伤他的性命,只想将他擒拿下来,故而才陪他在此争斗。
而且那青环放出的青色光华中,也似蕴含有一股莫名的秘力。
和他的道术一相碰,哪怕只是道术的交接,便也冥冥中顺着气机交感,暗自进入了自己体内各大穴窍,蛰伏起来。
这股秘力即是隐蔽,难以察觉。
若非是修行了太素玉身的缘故,陈珩的肉身灵觉已是敏锐非常,对于身体的每一处细微变化,皆如掌上观纹,一清二楚。
这股秘力的侵入,他只怕也极难发觉……
而秘力在一点点蓄积中,似是只要待得大成完满,就会凭空化作一道枷锁,卡死他的气脉运转……
“连阴蚀红水和先天大日神光都奈何不得,虽不知计划好的行险一搏可能见成效,但此人既想擒下毫发无伤的我,便唯有去拼那一线或有的生机了!”
他脑中瞬息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仍是不动声色将眼帘一搭,同越攸继续缠斗起来。
又过得十数息。
陈珩身形突然一顿,气力不继,若非及时将头一低,便险些被那叠浪般的青光给松中肩头。
“胎息已用尽了吗?打出的尽是上乘道术,能支撑这么久,倒也是实属不易。”
越攸见状默算了一番。
又定目细细一瞧,自觉切实无误了,才满意颔首。
他一步步逼去,头顶青环放出的光华愈发刺目,如汪洋恣意,纵横挥洒。
若非是想安稳擒下陈珩,不至于在打斗中过分损了陈珩道体,伤了他的气脉。
越攸才懒得做这些施为,早将剩下法力一并逼出,将其打得昏死过去了。
就连青环中度过的秘力,亦是一步闲棋。
不过现下来看,闲棋却是再无走动的必要……
而越攸在等待陈珩胎息用尽,好方便将之完好无损擒拿时。
陈珩也在苦候这时机。
终于。
在越攸飘飘然落了云头,漫不经心近前,想亲手在他囟门施术,好闭锁了他的周身气脉时。
五十丈。
四十丈。
三十丈……
越攸心头猛得一动,他察觉到示警之兆,目光不觉一闪。
这时。
只见胎息用尽的陈珩忽得一步重重踏出,好似平地炸起了个雷!
在暴烈的四散泥块烟土中,龙行虎步,瞬杀而来!
呼!
拦在面前的重重气流被撞得粉碎!
只一个眨眼。
便凭借无匹的肉身力道,硬生生横跨过三十丈距离,欺身而上!
“胎息……不,此子的胎息已然用尽了,这极速是肉身成圣的法门,造诣还不低!
他是故意将胎息用尽,知晓我并无伤他的意思,才以身做饵,故意来诱我近身!”
这一瞬,越攸似有明悟。
而面前几寸距离。
在即是撞上越攸的护身青光时。
陈珩将袖一抖,便瞬息拍出了两张符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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