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玄炼师我如今尚难奈何,至于那些紫府高功……”
陈珩叹了一声,轻轻一弹剑光,笑道:
“若是他们要出手,我不吝费去一些气力,送他们先行上路!”
这语声虽略带些笑意,实则却藏着一番杀气腾腾,沛然有不可御之势,充塞于天地之间!
言罢。
陈珩转目看向遁界梭。
此老也立时会意,将法力稍稍一起。
随着蓝光一闪,两人便消失在了原地,眨眼不见。
……
乱云合沓,奇峰错列,众壑纵横。
而在环耸的岩壁之间,此时,正有一个貌美女修踩在一张丈许粉帕上,神色惊恐,仓皇向前逃遁。
在她身后数十丈,陈珩只是不紧不慢跟着。
像是在驱赶野兽一般,既不过分靠近,也不与那女修拉开太多距离。
偶见女修力疲气短时候,他还缓缓将遁光一止,待得女修慌乱调息一阵智后,才继续上前追赶。
这等猫捉老鼠般的行径,将女修惹得心头大恼,又恨又惧。
一张本是姣好可人的玉容都狠狠扭曲起来,青筋暴跳,如是幽冥厉鬼!
她知晓陈珩既然追赶至此,那谢牟和另一女修,必是已经凄惨丧命了。
而陈珩分明能轻易出剑斩了自己,却迟迟不动手,只是在吊着。
也无非是在学凡间猎人驱兽的行径。
让自己替他去寻那些世族同伴,为虎作伥……
可偏偏知晓陈珩此举不怀好意,女修却也不敢停下,只能顺着他的心意,去向那些世族同伴的所在逃去,寻求援手。
盖因身后那股凛冽迫人的杀意。
实是令她遍体生寒。
生不出丝毫阻抗的心思!
而这一追一逃已是足足持续了半个时辰,女修也是连发了数十道法符传讯,陈珩只是冷眼旁观,并未阻拦。
在此期间,也是有两个离得近的同伴分明已经赶来,可见得此幕,却纷纷不敢近前援手,连一句狠话都未放下。
只叫女修再支撑片刻,他们去多叫些人手来助拳,便匆匆而去,活像见了鬼一般,姿态狼狈。
这等言行。
惹得女修暴跳如雷。
却无可奈何……
很快又是两刻钟过去。
前处仍是只见些云烟气象,石色苍然,未有半个人影。
女修身魂俱疲,终是再也忍耐不住,索性停了飞遁,转身向陈珩讨饶起来。
“这位师姐在几月之前,可不是如此说辞。”
陈珩淡笑了声,道:“我闭关时候,你和那位谢牟师兄倒是摸到了我的居所附近,只可惜运道还是稍差了一筹,没能寻得贫道的闭关之处。
因此缘故,我对你和那位谢牟师兄,实是记忆颇深,难以忘怀。”
女修闻言大骇,脸色瞬时惨白。
无怪陈珩与谢牟素昧蒙面,却能够叫出谢牟的姓名,那时女修未曾多想,还以为陈珩是偶然听说过。
如今看来。
她们在不知不觉间,竟是靠近了陈珩的闭关之所,而当时出口的言语,怕也逃不过陈珩之耳。
“你究是为了谁?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小乔那个贱婢?!”
女修惨笑几声,不甘道:
“趁着乔彦他们现在尚未赶来,你若是抽身离去,还有活路,否则就等着和乔蕤那贱——”
话未说完。
陈珩屈指一弹。
女修只觉眼前一花,一条臂膀已是被齐根削断,痛得她顿时惨叫一声,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这位师姐既然已经休息够了,便继续罢。”
陈珩冷淡开口:“能够苟活一时,终究还是好的,说不得等到援兵来时,你的那些同伴,就能将你救下呢?”
“……”
女修又急又恨,却到底不敢再多言了,慌乱一催遁光,继续向前逃出。
而这一回,不过行了数里。
遥遥视去,光芒涌动如潮,有十数个修士驾驭着法舟一类的符器,正朝这里疾驰赶来。
女修凤目中光华一闪,面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
在发出法符传讯时候,她告知的可不仅是萧修静麾下之人,还有那些得了族中吩咐,欲除去陈珩者。
而见眼前来人足有十数之众,声势浩荡,带有风雷霹雳之音,甚是狂猛!
女修心头窃喜同时,回首看向陈珩,眼中也是隐晦射出了一股怨毒之意。
“总算来了。”
陈珩心下一叹,袖袍挥动,起了一道赤色剑光,就将前方女修当即斩了,也不多话。
这一剑来得甚是迅快突如,可谓电光火石。
那些赶来的修士们才见女修面上露出欣喜神色。
下一瞬,她的头颅便分了两半,连元灵都来不及走脱。
这一幕叫他们皆是心惊,同时也对陈珩的旁若无人之态,生起了怒意来。
“我等皆是紫府高功,有上乘的道术、玄功傍身,何惧这凶徒?一起拖住他!几位洞玄师兄正在从地宫里赶来,勿怕!”
一个短须男子眼珠子一转,大喝道:
“立功之机就在眼前,他陈珩纵是有剑箓手段,又能杀几个?又怎敢使用?待得他用尽了,就是死期到了!”
此话一出,众修应和一声,各施手段朝陈珩打去。
一时之间,彩光遮天,风声骤急,搅起了大气罡风,刮得山石飞空,无数草木摧折!
“杀一鸡耳,焉用牛刀,对付尔等,何须什么剑箓?”
陈珩笑了声,目光杀机一闪:
“我一人便足够料理了!”
他将法决拿住,运出先天大日神光,随着一声仿似百川喷雪般的巨响后,只见一片数十丈高的金红光幕自他脑后立时腾起,十里生云雾,瞬息起风雷!
其弄造出的烟朦沙昏之态,如若金阳始生,使得云天震荡,声侔鬼神,只在转睫之间,神光就以天河决堤之势,向前横扫而过,惮赫数里,将所有功伐手段都吞没了进去!
远望而来。
此地的所有色彩皆是不见。
唯见焰气熊熊,炎光冲天……
……
而小半刻钟后。
待得乔彦又带人匆匆赶来,看清眼前景象之后。
他只觉有一股森然寒意从脚底板直窜上脖颈,砭肌沁骨,仿是被某种幽冥鬼神给按住了双肩。
惊得他一阵心神战栗,几乎要不管不顾,转身就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