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军开始慢了下来,哪里有抵抗,他们才会冲哪里,但也不会往中间冲,确保包围圈严密为第一要务。
罗汝才、马守应,耍再多的花样,没有实力支撑,依旧狗屁不是。
夕阳落山,陆天明深吸一口气,扭头对于时煌道,“于兄,有什么感触?”
于时煌怔怔看着如同古书中围阵的大军,脱口而出道,“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再现,天明可为帅。”
嗯?
你这夸的太无厘头了。
再看看盆地中间,果然如同一个八卦,流贼被死死围在中间,骑兵和边军如同长短不一的阴阳线,越缠越紧。
陆天明没有一丝兴奋,杀乱民而已,这些骑兵若杀女真还大开大合冲阵,定然栽大跟头。
天色渐渐昏暗,老曹很聪明,把流贼圈在汾河两边,骑军可以毫无阻碍奔马河床,流贼却不可能涉水来回乱跑,渐渐分成两拨,大批人在下跪祈求饶命。
陆天明看他开始让骑军进入包围圈,一片一片分割流贼,挥挥手带人下山。
黄龙旗一到山脚,文水和交城的欢呼声响起,进而整片盆地全是欢呼声,流贼被压缩在方圆十里的地区,彻底没跑了。
骑马来到河边,缴获的长刀一堆一堆,木棍更多。
边军点燃篝火,包围圈内情形很清晰。
今晚都不能睡,更不能吃,避免刺激流贼炸营。
大概看了一个时辰,曹文诏才把人分成六坨。
边军距离流贼二百步设立防线,骑军南北千人一队,设二道包围圈,执役在火速掩埋尸体。
河边一处小丘陵后落脚,先等来的不是曹文诏,而是宋裕本。
陆天明皱眉看着一身血的宋裕本,对他擅离职守很不高兴。
宋裕本不顾他的脸色,拱手快速说道,“马守应和罗汝才都没抓住,他们各自有三千精锐,听说昨晚到平遥的那群人跑的太快,显然就是那些精锐,他们故意带了两千妇人混过斥候,曹文诏被耍了。”
就说太容易了,事情果然没那么顺利。
但陆天明不置可否,“本官知道了,宋游击无需担心定襄,王自用来不及跑,他必须把性命留在东面的山区。”
宋裕本靠近低声道,“表哥隐蔽身份到太原了,你收敛一点,我们满打满算留下六万人左右,是个功劳,但也不是什么大功,不要恃功而骄。”
“滚!”
宋裕本走后,陆天明捏捏眉心,招降了李述孔才知道,王刚把高迎祥送到交山的七成金银拿到太原,被一个商号带去了潞安府,有晋王做中人,他们在与潞安府的沈王购买粮食。
李述孔也不知道粮食存到哪里,只知道潞安府的太岳山中,还有一支高迎祥两年前留下的义匪。
这就是陆天明抓住机会动手的原因,高迎祥的智慧,显然比王自用、罗汝才、马守应高一阶。
想想也是,人的成功哪有侥幸,起事四年了,把王二、王嘉胤、王自用推到前面,他躲在后面谋划未来、捞好处、积蓄实力。
能走到下一阶段,靠运气肯定不行。
曹文诏在亥时末才带着几个流贼首领来到身边,“大人,末将惭愧,马守应七天前就发觉西侧吕梁山是绝地,与罗汝才联合,瞒天过海穿越晋中盆地,王刚在他们之前就带着六百人绕介休跑了。三十六个首领,咱们抓了十三个。”
陆天明起身拍拍老曹肩膀,酝酿一下情绪,突然露出一个笑脸,朝十三个首领招招手,“来来来,本官不是阎王,咱们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