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启南皱眉看他一眼,“韩大人,你我都是山西人,没必要扣剥咱山里人吧?”
韩爌为之绝倒,“老程,就算韩某,或者就算蒲商愿意支持东西两山的州县卖药材,我们有那么大的胃口吗?一年就把我们也拖垮了。”
“说来说去,还是个死局。”
“不,生意要做大,一开始就得做好计划,让更多人赚钱,药材商在药材上面赚的钱要比你想象的还少,或者不赚钱。”
程启南环视一圈,发现别人都若有所思,显然都听懂了,就是他半天没懂,皱眉说道,“老夫变傻了?怎么越听越听不明白了。”
“老程不是变傻,你是太纯粹。若想帮助山里的百姓,就不能把自己当山里人看待,更不能当山西人看待,而是一个完全的大明人。天明说收购药材,他没有银子,没有渠道,没有人,但只有他能做成这件事,你想想为什么?”
程启南总算懂了,眼神一亮,“我们护佑盐粮布商来收药材,还要求他们保证价格,同时确保他们运出去。”
啪啪啪~
韩爌拍拍手,“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但需要打通所有官府,打通本地所有士绅、宗族、商人,还要获得百姓支持,你我能行吗?”
程启南思索片刻,“我们肯定不行,为何钦差就行?”
“不不不,钦差也不行,是规矩,大家信任的规矩,以及维护规矩的力量。”
程启南扭头看着陆天明,好半天憋出三个字,“兵权啊。”
噗~
陆天明喝茶直接喷了,哭笑不得道,“老大人,晚辈是大夫。”
程启南老脸一红,没有再说,韩爌这时候道,“药材商号若能顺利在晋东南一府两州动起来,那蒲商必定帮帮场子,老夫还可以说服晋中的车马商人帮忙运输,但山西缺少布商,也许冯先生能补上这个缺点,这样就能转起来了。”
冯铨笑着拱拱手,“天下大同乃我辈所愿,冯某不甚荣幸。”
说的真尼玛好听,但陆天明也没有反对,收起笑脸,朝孙膛和知县点点头,
“两位做这件事,陆某保你们平安,昨天我还和师兄说,沈王做错事,杀了自己孙子掩耳盗铃,为何害怕的是我们,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不管他如何处置,我们在坐的说辞一致,沈藩难不成能翻云覆雨。”
知府知县大喜,两人直接下跪,“陆师放心,此乃利国利民之举,何况官途敞亮,下官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起来吧,没必要对陆某保证什么,成功的好处归你们,不是陆某的生意,潞安府一府八县,希望半个月内有明确的消息。或许过程之中可以与孙伯雅商议一下,他是山西人,也是聪明人,陆某没时间陪你们磨蹭。”
“是,陆师放心,您果然是大夫,上医医国,中医医人,下医医病,陆师乃医道大成者,下官非常荣幸。”
好响亮的马屁,陆天明眉头一皱,想说两句,此刻又不太合适,董成虎突然在门口大声汇报,“大人,沈王到官驿拜访。”
众人刷刷起身,大厅门口已经看到沈王的大轿出城,径直朝官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