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荆州,把北方人说的柳树称为杨树,就是在河岸边弯着长、垂着很长枝条的那种树,而南方的杨树因为树形不好,做不了建筑材料,所以一般只用了作为烧柴,而真正被人重视的就是南方的柳树。南方的柳树好像它的正名叫“枫杨”,它的树冠宽大,树干也高挺着、很端直,不像水边的杨树垂着。因为柳树的枝叶很茂密,生长也很快,所以在荆州乡下,人们喜欢把它栽种在院子里。
文杰把自留地上的柳树锯倒了,断为两截,是想用了做偏山屋的檩子。因为刚锯的柳树水分多,不能直接用,就只有先把它浸泡在堰塘里,让它被水浸后,更加密实,晾干后就不会走形。但是浸泡了十多天以后,文杰却只看见了一截柳树的木头。心里就觉得很奇怪:是不是哪天长庚趁我不注意,捞了一截木头去了呢?虽然这棵柳树是在我的自留地里长大的,但毕竟是他栽的,他心里肯定很难受,就像自己生了个娃儿却被别人抱走了,养大了一样。
想到这里,文杰就去问长庚,说:“长庚,我上月锯倒的那棵柳树,浸泡在水里的一截木头不在了,是不是你捞起来弄回去了?”
长庚说:“我是这样小人见识的吗?我现在也不缺这点木料,就是要捞,我也得向你说一声啊。”
文杰说:“你看我们为了这根柳树还红了脸,结果却被别人算计了。”
长庚说:“你们屋后的那条长沟子可以流到莲子湖去,你看是不是下雨起水了,大水把它冲走了。”
文杰听他这样说,就有点相信了,赶忙回到后面,顺着水沟往前找,可一时也没有看到柳树木头的影子。心里就有些后悔,当时就说给长庚分一截,还有情有义,现在与长庚的情意也恶了,木头又丢了,真是划不来的!
与文杰相隔四户的是文进,他因为得了血吸虫病,挺着个大肚子不能出工了。这一天,大队卫生室的乡村医生,就带着上面派来的专门治疗血吸虫病的医生,上他的门来诊疗。到了队里就由翠英把他们领到文进家里,医生来到他家里,先看了他家前后的环境。就问他:“你家后面水沟里的水怎么是烟红色的?你家里吃用的是哪里的水?”
文进说:“我们这里凡是锯了柳树,都要把它放到水塘里浸泡一段时间,它的木质才紧密,晒干后树形才不走样。这不就是这家浸泡了那家泡,所以水沟里的水色就长期是这个样子。”他说话有些喘,“有力的人都到莲子湖去挑水回来吃用,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就只能用这个水沟里的水。”
“那你用了这条水沟里的水后,有什么感觉呢?”
“反正长期用他淘米、洗菜,煮饭、喝水,开始感觉有点柳树叶的辣味,慢慢时间用长了,也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医生又问他:“你得这个病有多少年了?现在有什么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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