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玲说:“爹爹当时就对哥哥说,兴许学校是为了培养你,让你跟着公社的领导去接受锻炼呢?哥哥就坚持说,自己是个普通的教中学农技课的老师,又不是像关兴这样的年青干部,想都不要想,他们能培养我吗?爹爹当时就说,要哥哥回学校后,再跟学校领导好好的说,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做自己的决定。”
关兴听了巧玲的话,已经大致明白了文迎伯伯今儿去学校的目的,他可能是想到学校去,跟学校领导谈一下,了解一下原因。想了一个大概,关兴也就没有再说话了。
这时,巧玲的姆妈就来找巧玲回家吃饭,见关兴在家里,就坐下来问关兴:“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早?”
关兴就把通知要巧玲她们去县农机学校学习的事情,告诉了巧玲的姆妈。
巧玲的姆妈红芬听了没有觉出高兴,却对关兴说:“你觉着我们朱家铺派像巧玲这样的女娃儿去学习,人家县里的农机学校愿意接受吗?”
关兴听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想了想就说:“您说的这个事情,我也不敢回答人家愿意不愿意接受。只不过从现在的政策来看,应该是不会的。再说,派什么人去学习是我们朱家铺决定的,只要这几个派去的人是符合学习驾驶拖拉机的要求的,我想农机学校是不会拒绝的。”想了想又说,“因为时代不同了,您看女拖拉机手的图片都印在了我们国家的人民币上了,毛主席都说了,男同志能办到的事女同志也能办到,那您说,男同志能学驾驶拖拉机,女同志为什么就不能学呢?”
关兴这样一说,巧玲的姆妈就再也没有话说了。巧玲就很不情愿地听姆妈说的话,噘着嘴吧在一边不做声。
关兴就对巧玲说:“你也不要不喜欢听你的姆妈的话,你的姆妈还不是担心你,出门到县里农机学校学习的事。你是个女娃儿,如果你高高兴兴地去了,中间出现了波折,那你是不是心里不好受呢?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巧玲听了关兴的话,心里就缓和了,脸上也就表现出了惭愧的意思。
巧玲的姆妈就叹息说:“关兴啊,你虽然和旺生差不多大,但是,你就比他懂事多了,还是这几年在队里、大队和公社做事,经受了教育,长得快哦。”
关兴就连忙说:“长学和巧玲他们俩都是好样的,各人有各人的特长和优点,您也不要塌息(荆州方言,‘塌息’就是有意地说某人不中用)他们,他们在我们朱家铺、在前进大队都是数一数二的。”
巧玲就面对她的姆妈说:“你不要说我们不中用,我到县里去比赛唱样板戏,不是还得了奖吗?我的哥哥就是读了一个农中,不是还被选去当了中学的农技老师吗?你以为就是你能干!”
关兴见巧玲的姆妈面子上很不好过了,就打圆方(荆州方言,‘打圆方’就是往两边说和气话)说:“你们一家都是很厉害的,不然的话,文迎伯伯怎么就能一直领导朱家铺呢?红芬婶能里里外外把几个小娃儿带大,还在队里担重活呢?”
巧玲的姆妈听了关兴的话,心里就好受多了,说:“巧玲,我的晚饭做好了,你跟我回家去吃饭吧。”巧玲听了就跟着她的姆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