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阳快偏西的时候,就有人在催促制砖车间的工人上工,大家都还是懒洋洋的,有人嘴里却嘟嘟囔囔地抱怨,说:“就是让太阳把我们晒破一层皮,这个砖坯也还是那样子的。”武汉人说话口音特别重,在关兴听起来,就好像当官的把他们赶上去当炮灰去白送死似的,一点价值也没有。
关兴就跟着催促的人后面,一直往制砖工地走去。快到工地时候,关兴就紧走几步问那人说:“请问师傅你是工地的负责人吗?请问你贵姓?”
那人侧身看了看关兴,就很不情愿的回答说:“什么负责人,就是个临时带工的,我姓付,叫付传早。”
“是不是工地负责人不在这里,出门去了?”关兴问。
“你说的是车间主任吧,我们这里把制砖工地称为制砖车间,工地负责人就是车间主任,所以他是不用上工的。”付传早回答说。
关兴已经大致明白了为什么制砖出现了问题,却没有人负责解决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上工的人都觉得与己无关,也就没有谁来主动研究解决的办法了。这里和其他公社的情况不同,公社的社员第一就是为了自己的吃饭问题劳动,生产队里生产不出粮食,那么社员整个家庭就可能要饿肚皮。这里可能就不同,因为这里是城市边上的公社,生产情况再不好,还有城市供应给他们饭吃,大不了工分分红差一点。
关兴跟着带工的付传早来到制砖工地,后面还是跟来了几个工人。关兴就问付传早:“你们以前制砖的泥土是在哪里挖取的?这个坏损的砖坯现象出现了多长时间?”
付传早想了想说:“大概自过了年来就有这个情况,只不过现在是越来越严重了。”接着又说,“以前挖取泥土你都能看见,就是从上往下、不断往深里挖,越往深里挖就越不行。”
关兴听了付传早的话,就走到以前挖取过泥土的断壁处看,虽然经过风雨和太阳晒了以后泥土的断层有些变色,但是从上往下还是可以看出明显的层次颜色不同。
只不过以前挖取泥土离河滩远得很,现在越来越靠近河滩了。付传早也没有管关兴的事,就催促工人赶快开动机器作业,因为眼见太阳偏西了,如果今天不能达到规定的砖坯数量,那就还要上夜工的。
机器一开动,再不情愿的工人也得要到位,因为制砖机器是流水作业,哪里缺人哪里就会流转不动的。
关兴就来到制砖机旁看着,泥土从挖土的传送带上直到制成砖坯,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问题就出在砖坯上了推车后。推车的工人要把制好的砖坯用推车运到码晒砖坯的场地去,路上推车的震动会让一些砖坯散开。
当砖坯运到码晒的场地,再由码晒砖坯的工人把砖坯用手工架上砖码,这时候破损、散开的砖坯更多。
为什么工人们没有信心呢?关兴看到了,因为从挖土到制砖再到制砖、码砖要经历这么多工序,可是到头来却还原成了一堆泥土,谁看了不心烦呢!
关兴看完了全过程,就来到付传早身边,因为付传早是现场监工的,不需要上流水线做工的。伴着机器轰鸣声,关兴说:“我看了那边挖取泥土后的断壁土层,可以看到泥土的含沙量是有层次规律的,也就是说每年涨水的季节和枯水季节,泥土淤积沙和土的比例是不同的,就像树的年轮一样。”
付传早就说:“那与我们制砖有关系吗?我们以前一直都是很好的啊!”
关兴说:“既然一年中涨水与枯水季节泥和沙的淤积成份、比例不同,那么离河滩远近的泥沙淤积的情况也会不同的,只要你们越往河床近的地方挖取泥土,那么制砖的坏损率就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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