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过年的时候,翠英要关和回了朱家铺一趟。因为她们家里人都在县城,朱家铺的房子一直都是要红芬帮忙照看、清扫的。所以,在年前翠英就对关和说:“你回去看看,就说我们的亮亮刚出生,还不能回老家过年,就只有请红芬婶继续帮我们照看了。如果长学他们需要单独住的话,就可以搬到我们家里去住。”
关和说:“是啊,我早就想到了,只是不敢对您说呐。我觉得我上学了,再以后也不会回到朱家铺去做事了,您又要一直跟着哥哥、嫂子和亮亮在一起,我们老家里的房子完全可以不要了,就把它卖给长学他们算了。”
关兴说:“还是暂时放在那里吧,那也是姆妈的一个心里的念想吧。”
翠英听了心里就感到还是关兴最知道她的想法,就说:“关和,你回去就按照我说的做吧,不要替我想很远了,我就是一个农村的、朱家铺的社员,你们就是到荆州去、到武汉去做事,我的本色还是农村里的社员,公社、生产队才是我的依靠。”
关和听着姆妈说话,眼睛环顾着大家,心里就有些想不通:姆妈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我们难道比不上生产队吗?我和哥哥就不能给您养老送终吗?
胡理芬在旁边说:“关和啊,你可能对于姆妈的想法不能理解。其实,她您说的话,不是不相信我们,而是在她的心里公社、生产队就是她的根本,她是不会忘本的。”
经胡理芬这样一解释,关和好像有些明白了。就说:“好吧,我再也不说把房子卖掉了,就当是我们的家吧。”
关和考上了武汉大学的消息,早就被长锁书记带回了朱家铺。关和刚一进家门,就有隔壁三家的来问询、道喜。关和也不知道应该怎样来和这些人打招呼、回礼,就只是傻傻地回答:是的。
还是红芬婶来了才替他解了围,红芬问关和:“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关和就把他姆妈说的话说了一遍:“我的嫂子刚生了侄娃子,还没有满月,亮亮也还不能挪窝,所以我们家里过年就不回来了。”
又说:“我的姆妈托付您,还是要帮我们照看一下房子,如果长学哥他们要单独住的话,您就叫他们搬到我们家里来住。我过年了就要去上学,姆妈要带亮亮,以后可能就没有人回家来住了。”
旁边的朱大婶就说:“你们家里人不回来了,那就把房子卖了吧,免得在这里空着呐。”
关和说:“这是我的姆妈做主的事,我不知道怎么办的。”
红芬婶说:“要卖也是以后的事,你说人总是要有个根基吧,出门在外,人家问你是哪里的人,你怎么说呢?你有房子在这里,是不是就可以说:我是朱家铺的。”
关和听了红芬婶的话,就更加明白了姆妈不同意卖房子的原因了。因为她和关兴、关和弟兄是不能比的,关兴有单位,关和马上就有学校了,以后也会有工作的单位。但是,他的姆妈确实就是朱家铺的一个社员,房子就是她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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