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骷髅正是茉莉制作的第四位“禁忌保安”,名为“死神”,是一位还没出生,就有了名字的禁忌之物。
最近,穿着黑色高跟鞋,戴着红色蝴蝶胸针,手拿着黑色双手巨剑的黑色大氅,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死神”。茉莉觉得这种传言不太好,黑夜、暴君、七绝诗和黑桃王后,明明是“正义的执行者”,是独立的个体,怎么能是死神呢?
不行,我要保留人们对死神形象的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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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位名为“死神”的骷髅架子便出现了。
虽然只是一具散发着圣洁的光芒、结构看似普通的骷髅架子,但是,她的外表也是经过茉莉悉心设计的,每一块骨头都不简单,最不简单的,是一把同样由圣钢打造而成的巨大镰刀。
看着如同太阳一般的骷髅架子,秤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她没有出言打扰全神贯注、乐在其中的茉莉,也没有走近,就站在了神殿的大门前,一半的身体沐浴着如水的月光,一半的身体映着明亮的“圣光”。
此时的茉莉很迷人、很有魅力,比耀眼的骷髅架子更像是画面中的“主角”,秤很喜欢看。
过了许久,见茉莉已把骷髅架子搭建完成,正在给死神穿白丝吊带袜,秤又忍不住眯了眯眼。
茉莉在干什么?
算了,还是不要试图去理解她的思维了……
又过了片刻,茉莉取出了一件纯黑色的长袍与一双与之同色的手套,替死神穿戴上了。
材质不明的黑色长袍遮住了白丝吊带袜,也掩盖住了圣光,大殿内的光线瞬间暗淡了下来。
下一秒,黑色的长袍吞噬了由圣钢散发出的光芒,美丽闪亮的头骨变为了一团看不清面容的黑暗,隐藏在了黑袍之下,就连长袍之外的巨大镰刀,都不再耀眼,变得漆黑、冰冷且狰狞。
神殿内的光线更暗了,连月光都照不进来。
死神仿佛从一颗神圣的太阳,化为了一片阴森恐怖的无月夜晚。
须臾之后,死神像是一团虚幻的影子一样飘到了半空之中,同一时间,一首诡异、轻柔、飘渺的“安魂曲”也随之响起。
死神低声吟唱的曲子意义不明,不是秤认知中的任何一种语言,甚至不像是一种沟通方式,哀伤、深沉、抽象的旋律中,又隐藏着一丝丝难以形容的神圣、空灵与……仪式福
虽是低吟,却又令人无比震撼,不禁毛骨悚然。
秤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她能察觉到,面前的这位禁忌之物,比危险等级暂定为“一”的铜钟,还要危险、恐怖,甚至不比神殿中的那尊雕像弱多少。
茉莉制作的禁忌之物,怎么一个比一个吓人?为什么越来越难以理解了?明明只是用圣钢制作的禁忌之物而已,构造也简单……最起码看似简单。
令秤稍感欣慰的是,她没有在死神的身上,察觉到对方对自己的敌意,这与大多数的禁忌之物都不同,她只感觉到了死神的漠然。
这是一种……除了茉莉以外,对万事万物的冷漠。
这点与黑夜的性子很像,黑夜虽然爱吃醋,但是她的眼中只有茉莉、以及穿在茉莉脚上的鞋袜,平时几乎听不到她话,哪怕是沟通,她一般也只是用鞋跟点几下地面,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音符、节奏。
而死神,好像比黑夜还要冷漠。
也不知她的本性是什么,爱唱歌吗?
渐渐的,秤不知自己是不是产生了一种错觉,她觉得,周围的黑影好像都是死神的一部分,而面前拿着镰刀的黑袍,反倒更像是显现出来的傀儡、雕塑。
不自觉地搓了搓胳膊,秤伴着诡异的安魂曲,走向了茉莉:“你真的打算让她成为禁忌博物馆的保安吗?”
“嗯,怎么了?”茉莉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盏光线暗淡、造型古旧奇特的骨质手提灯,递给了死神。
死神接了过来,她仍然没有停止吟唱。
虽然手提灯散发出的光亮都不及平稳的烛光,显得有些阴森,但却是这附近唯一的光源,没有被黑暗吞噬的光源。
“你不觉得她太危险了吗?”
“不觉得啊,她和暴君不一样,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她就没有什么情绪,更不会胡乱攻击别人。”茉莉似乎对自己的新杰作很满意,眼中满是笑意。
“就算不会胡乱攻击……你就不怕她吓到别人?”秤想了想,道,“假如、假如有一,在一个死寂的夜晚,一个偷溜进了禁忌博物馆,在她忐忑不安、心翼翼行窃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了意义不明的安魂曲……你觉得,她会不会被吓出病来?”
“你还为偷的安全考虑?”茉莉十分惊讶。
“嗯,怎么了?我就是打一个比方。”
“不怎么,我就是觉得吧,晨曦教派的现任圣母应该辞职,让你来做。到时候你也别信仰晨曦女神,你就信仰你自己,你让晨曦女神信仰你。”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夸你善良、慈悲,你就是善良和慈悲的化身。”
“……”秤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自己方才的比喻不太恰当,我也不是关爱偷,我只是打一个比方,一下意思。”
“什么意思?”
“她很危险。”
“她都没有你危险,她哪里危险?”茉莉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不解地问道。
“……”
安魂曲的旋律依旧平稳,死神没有因为秤的话语而产生别的情绪。
这也让秤稍稍理解了茉莉的话。
死神,好像确实没有看上去那么危险,她竟然还能约束住自己的力量。
秤抿了抿嘴唇,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她的认错态度很诚恳,但是死神依旧冷漠。
“她‘原谅你了’。”茉莉道。
“你能听懂她在吟唱什么?”
“嗯,我创造的禁忌之物,我怎么可能听不懂她的话?”
“那她刚才什么了吗?”
“了,她在骂你,你的脑子有问题。”
“……”
沉默了下,秤没有追究,转移了话题:“你还打算制作禁忌之物吗?”
“当然,管理员要有九位,保安队要有十支,现在算上三十一和她,也只有五位实力还行的员工。”
茉莉本就喜欢制作东西,如今有理由制作禁忌之物了,她怎么可能停下来?
“你就不怕,自己以后制造出的禁忌之物,实力比你还强吗?”秤担忧地问道。
“不怕,我就要制造出,实力能够超越我的禁忌之物。”茉莉看着死神,道,“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她们是‘禁忌’,是危险的象征,但是对于我来,她们不是,我要创造出……我的‘禁忌’。现在的禁忌博物馆远不及‘庇覆之固’,我要让禁忌博物馆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