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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业的执行力很强,他一方面大规模的开始转移许多文玩字画,以及黄金白银,在洛氏钱行中存储大量的资产,他相信即便是大唐灭亡,洛氏钱行也没人会去动。
当然,如果洛氏钱行都出现了问题,或者说是新政权想要动洛氏钱行,那他只会哈哈大笑,会立刻联系那些属于洛氏的势力,登基为王,以李氏和洛氏的关系,难道还不能做几任皇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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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转移了十辈子也花不完的财产后,李继业终于停了手,他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七成的财产都在洛氏钱行中。
局势到了这个时候,因为皇帝的消极态度,再加上“枭雄”们的积极行动,大唐局势彻底走到了不可挽回的档口。
历来的改朝换代总是要流血的,但当那些新学党人,准备迎接残酷的打击时,却意外的发现,大唐皇帝守卫社稷的决心并不是那么的坚决,甚至对朝堂上坚决主战的那些臣子的上奏,表态暧昧。
“枭雄”们的政治嗅觉是相当敏锐的,皇帝这种态度的出现,再加上小道消息中,皇帝在准备退出中原,立刻就让许多人意识到了,皇帝并没有顽抗到底的心思。
既然如此,那也就没必要非要去刺激皇帝的神经,完全可以和谈。
但即便是皇帝如此想,但依旧爆发了剧烈的冲突,皇帝想要退位,但许多旧贵族却不愿意,他们甚至试图发动政变,来废黜皇帝的位置,但这些最激进的旧贵族被早就防着这一手的皇帝直接反杀,剩下的旧贵族,都是愿意跟着皇帝“迎接”新秩序的。
在清理了一大批政变未遂的旧贵族后,大量的利益空间被让出,这些利益足够来安抚以新学党人为首的新贵阶层了,得到了大量利益的新学党人,已经成为了彻底的“穿鞋”的人,没必要再拼个你死我活,剩下唯一所觊觎的只剩下政治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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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宫中那棵太宗皇帝亲手为长孙皇后栽下的柳树,已经叶落尽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似乎正映衬着如今李氏皇族的寂寥。
皇宫中颇有些人心惶惶的味道,现在即便是普通人也知晓,这大唐的天下,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这种局势下,怕是任谁也想不到,皇帝竟然还会有闲情逸致和皇后在宫中赏雪吧。
皇帝的心情不错,皇后侧眼望着,温声道:“那陛下是蝉、是螳螂,还是黄雀呢?”
皇帝微微笑道:“朕现在是蝉,天下人也都以为朕是蝉,但朕却立志要做那只黄雀。
天下哪里是那么好拿的,他们能受国之垢、承国不详吗?
朕用自己作为诱饵,把他们引蛇出洞,真的以为朕这么好心的把天下让给他们?
让祖宗的社稷和宗庙就这么毁于一旦吗?”
说到最后,李继业已经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于这些算计,李继业视作自己生平的妙手。
冬去春来。
按照新学党人和李氏皇族签订的协议,李氏皇族该离开洛阳皇城,前往他处别居,新学党人给李氏皇族选定的两个退位行宫分别在瀛洲岛和夷洲岛上。
这些海外的岛屿,一向都是被用作政治失势的人流放地,有的争斗失败的人,杀不至于,于是就会流放到这里。
让皇帝去这里,是一种非常明确的信号。
总得来说,退位待遇还是比较丰厚的,比如保留皇帝的荣誉称号,在政治上拥有和执政官同级别的豁免权,比如不受到三法司等的指控。
但所有人恐怕都没想到,前任大唐皇帝李继业实际上根本就没太在意这些退位待遇。
在洛承运来送别他的时候,李继业毫不避讳的说道:“新学党人无信,他们是为党争而生的,自古以来,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国家在党争的情况下,还能昌盛的,在党争的情况下,还能保证政治承诺的。
党争的唯一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死我活,即便是有几个杰出的人能够暂时控制住,但失控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没有了皇帝这样至高无上的存在作为仲裁,党争会走向什么结局呢?
现在他们许诺给我的那些东西,在日后是一定会收回的,所以条件好坏是无所谓的。
只要是新学党人统治天下,大唐的宗庙总有一天是保不住的。”
说完这些,李继业见到洛承运脸上毫无意外的表情,当即朗声笑道:“大唐的宗庙里面,可不仅仅是我李氏的祖宗啊。”
洛承运终于现出一丝丝无奈,这李继业不应该是李氏,他应该是吕氏,传说中吕氏有洛氏攻略手册,“皇帝,你该走了。”
李继业脱下了皇袍,穿着一身锦绣绫罗,倒像是个富家翁,“洛王,希望此生还能有机会见到你。”
李继业意味深长。
他此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就会在瀛洲岛上老死。
但如果有些意外的话,那结果就不一样了,有些事虽然是注定会发生的,但他还是希望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亲手去做。
“我会好好在瀛洲岛上活着,看看这洛阳城中的这些人,几时完蛋。”
说罢,李继业转身登上了前往瀛洲的船只。
伴随着响彻的轰鸣声,船只渐行渐远。
洛承运站在码头上,望着宛如巨兽的船只,破开云浪。
“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
不应事,却应景。
“希望有机会再见到你。。”
待轮渡彻底消失,再不见身影,洛承运也回身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