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婉瑜一惊:“怎么会,这般突然?”
温妃想了想开口:“今早去锦宫的宫人来报,说周氏自尽了,留下一封血书。
“血书?”
“对,血书,上面写着是贵妃逼迫她对郑妹妹下手的,所有罪过推到贵妃身上,字字泣血,令人看到难免动容,如今血书已经被送到宣室殿了。”温妃想起那封血书,觉得有些唏嘘。
崔婉瑜不相信,看向温妃:“这般情真意切的血书,姐姐可信?”周氏着实算不得聪明,但也没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即便咬出贵妃故意陷害宫妃,对贵妃的地位也撼动不了半分,她明明知道,宫里自戕可是大罪,为何还要这样做?
温妃摇头:“我自是不信的,可惜周氏已死,我那里查出的线索也不多,只是查出是甘泉宫曹氏下的手,至于贵妃是否知情,我也查不出来。”
崔婉瑜若有所思:“贵妃对曹氏一向信任有加,未必不知情周氏虽蠢笨,对贵妃一向恭敬,贵妃即便是恼恨那日周氏的胡言乱语,这般做派,到底是凉薄了些。”
温妃没说什么,随即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崔婉瑜:“妹妹你看?”
崔婉瑜接过荷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低位嫔妃都会用的料子:“姐姐,这是?”
温妃看向荷包,一字一句的开口:“妹妹,这是周氏那日所戴的荷包,锦贵人无意间发现的,妹妹若有相熟的太医,可以询问一下,看是否有什么古怪。”
崔婉瑜想起郑惜年的话,神色一紧:“姐姐,年儿醒来同我说,那日她只觉得心气浮躁,才会与周氏起了争执她往常虽然散漫些,却不是那般冲动之人,这荷包必然有问题,多谢姐姐了,不然妹妹怕是要错过线索了。”
如今周氏已死,死无对证,除去曹氏,或许这荷包便是最大的线索。
“是我无心设宴,才连累芳仪妹妹,好在性命无忧,妹妹不必言谢,只是姐姐也帮不上太大的忙,妹妹勿怪才是。”温妃面含愧疚的说道。
“有心算无心,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即便姐姐不设宴,年儿也时常去御花园喂锦鲤,有心算计,如何都躲不过,倒是多谢姐姐帮忙了。”崔婉瑜也明白,如今和甘泉宫势同水火,温妃有了宫权,还是交好为宜。
温妃点头:“妹妹的心意本宫明白,你好生照顾芳仪妹妹,本宫就先回去了。”
崔婉瑜送了温妃离开,仔细打量着荷包:“姑姑,你说这荷包该找谁辨认才好?”
素馨想了想:“主子,那日来宫里请脉的柳太医,徐太医都不错,奴婢去打探一下底细。若是得用,主子也可安心些。”
在宫里有个相熟的太医,总归是方便些的。虽然陛下对太医院管控严格,不允许夹带私藏药物,但是有个自己人,也能省不少事。
崔婉瑜点头,让侍书收好荷包,这底细总得慢慢查才是 ,宁可慢些,也不能随意把性命托付于他人之手。
到了午时,陛下有旨意下来,周氏谋害妃嫔,心思恶毒,上负皇恩,于宫中自戕一,属大不敬之罪,周家教女无方,贬为庶人,流放蛮荒之地,遇赦不赦。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周家虽然没有百万,也有一百余口,一朝贬为庶人。右相的臂膀也少了一只,右相不知为何,并未为周家求情,引得右相一脉的人略有不满,不过一时半刻的也看不出什么。
毕竟祁贵妃盛宠优渥,即便流言纷纷,有陛下偏袒,祁家依旧如日中天,只是不免被人暗地里说声凉薄,心里也是有了些许计较。